“王兄,话不能这样说!”
朱谊汐忙摇头,这要是传出去,在封建时代的亲亲规则下,相当于虐待宗族,得被骂死。
他忙搀扶其坐下,语重心长道:“宗亲与我,骨血相连,怎能让他们当佃户?”
瑞王露出不解的面容。
“您老也清楚,维持着十来万的军队,我也是精疲力尽,竭尽所有。”
豫王的脸上,此时写满了惆怅:“宗禄着实发不出,但也不能坐等宗亲们饿死,所以,我才出自下策。”
“如果直接发钱,或者土地给他们,要么就花费一空,又成了闲人。”
“按照我的想法,将田地租赁给他们,只收一成的租子,十年后,若是踏踏实实的种地,这个地就索性给他们了。”
这样一说,瑞王才缓过来,被洗脑了一遍,呢喃道:“你倒是没说错,宗室中的败家子可不少。”
长时间供养,能转过来很少。
“不过,贼乱湖广,倒卖家产,怕是为了一口吃食。”
“你若是直接给他们田地,很快就卖了,得了银钱买粮,只能救一时,无法长久。”
“是啊,欲壑难填!”
朱谊汐很高兴瑞王有这般见识,不愧是活了几十年的老人。
不过,他见瑞王依旧欲言又止的模样,朱谊汐哪里不明白其私心。
明朝的宗禄,都是地方拨下,瑞王,秦王,永寿王,被迫来到了襄阳,宗禄自然没戏。
想了想,朱谊汐沉声道:“王兄,藩田是别做指望了,如今的话,秦瑞二藩可去我府中支应五千块,永寿两千块银币。”
“藩下的郡王,就不得再支用了,让他们自力更生吧。”
瑞王见此,也放下了心,自己那一份在就好,其他人管不了那么多了。
安抚了瑞王后,朱谊汐才醒悟过来,自己这段时间竟然遗漏了宗室们。
虽然说,他们成事不足,但败坏他的名声,那绝对是绰绰有余。
况且在这个乱世,宗亲用起来,还是颇为方便的,毕竟有家法。
瑞王半满足的离去,带来了豫王的意思:
允许宗室自力更生。
发下例田,资助生活。
这下,瞬间就在整个襄阳流转起来。
甚至,为了怕遗漏,衙门附近贴了告示。
襄阳码头,每日都有上百艘船只停靠,需要大量的力夫,人口的减少,让力夫的待遇不错。
又是一个黄昏,伴随着长长的影子,力夫们三五成群的结伴而走。
其中,许多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门道中落,不得已干起力夫,每日二十枚铜钱,足以填饱一家人的肚子。
“铃哥儿,走,今日得钱了,咱们去弄口肉包吃。”
几个年轻人,身材矮瘦,但脸上满是笑。
没有战争,填饱肚子,偶尔吃口肉,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不了!”朱翊铃摇摇头,说道:“肉包子三文一个,一升(一斤半)糙米也才五六文,还不如买点米回去呢!”
“算了,铃哥儿还要养家,与咱们不同。”
几人也不强求,话语间对于肉包子的垂涎,怎么也止不住。
“多亏了豫王,不然这粮价指不定升到哪里呢!”
“太平了就好,能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