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之前,他定然会声讨之,但如今位居幕府,自然只能装聋作哑,甚至心中颇为雀跃。谷幕府强大,他的权势自然也就增强。
一场粗浅的会议商讨完毕,只有阎崇信心情不爽利,其他人都意犹未尽。
张慎言目送他人离去,他也施施然地乘坐马车,回到了自家的新宅院。
“老爷!”张文程小心翼翼地端来茶伺候着,一边期冀地问道:
“您如今可还算舒坦?”
“幕府还算可以。”
张慎言饮着茶,叹道:“有条不紊地商议着,比南京争闹不休舒服太多。”
见此,张文程心中大定。
老爷前途无量,自己的前途哪能晦涩?
“认真做事!”
张慎言哪里不晓得他的心思,不由得笑道:“军政司前途远大,到时候有你的好处。”
陪笑着,张文程识趣的离开了书房。
而张慎言收拢衣袖,开始磨墨,书写起来。
他思量再三,第一封信还是得写给魁首钱谦益,这位礼部尚书份量太大,绕不开。
南京,又是会一场御前会议。
内容围绕的乃是豫王的上书,要求革除朝廷“借虏剿贼”的想法,并且终止对满清的议和。
这下,立马就踩了南京朝廷的脚跟,内阁上下暴跳如雷。
马士英甚至罕见的批评起豫王,说其妄图勾结闯贼,坐大地方。
谋士身份的阮大诚,则沉默不语,脸色难看。
东林党人也同样激进得批判,为先帝报仇的道义下,谁也不敢退缩。
弘光皇帝表示沉默,他还想多享福。
虎头蛇尾的结束,钱谦益疲惫的回到家中。
这时,来自于襄阳的书信,就摆上了书桌。
“张慎言?”
钱谦益一楞,拆开一看,勃然大怒:“竟然屈就豫王,毫无廉耻,毫无廉耻!”
堂堂的前任吏部尚书,竟然就任五品长史,实在是太耸人听闻。
柳如是扭着细腰,微微一怔,看了一遍书信,这才道:“张部堂言语,他这是教化豫王,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他这是贪慕权力。”
钱谦益骂了一句,也缓了过来,吐露道:“不过,有了豫王的支持,咱们在朝廷上说话的声音,也能够大一些。”
想着,他细细地琢磨起来,眼眸越来越亮:“他马士英之所以掌控内阁,不就是江北四镇的支持吗?”
“把豫王拉进来,足以维持平衡。”
“老爷,豫王权力名望不缺,为何要参与此事?”
柳如是美眸微微一闪,沉声道:“坐拥湖广,兵马十万,民众百万,可以说是天下一等一的藩镇。”
“妾身实在想不出,除了那个位置,豫王实在没有参与的必要。”
“那个位置?”
钱谦益一楞,忙摇头道:“皇位是潞王的,绝不能出让给豫王,哪怕是桂王都比豫王强。”
东林党之所以支持潞王,不就是看他人生地不熟,麾下也没有文武臣僚,可以好操作。
桂王、瑞王等,早就藩多年,第一个排除。
而幕府齐全的豫王,更不可能,绝不可能。
“只可利用,不可深入。”
钱谦益从欣喜中拉出,叹了口气道:“其口口声声说忠于大明,但狼子野心,已然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