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住地用余光观察着皇帝的脸色,一旦有所不对,立马就停止断言。
“三来,也是全了皇室的情谊。”朱谊汐欣慰道:“太子能有这想法,吾心甚慰。”
这的确是一个好方法。
将开拓成本,转接给朝廷,这不仅能加深对藩国的联系,同时也能尽快扶持藩国建立。
“那就在户部中,设立一个藩国司,专司于藩国开拓。”
“每一个藩国,至少要帮三到五年才能真正意义的扶起。”
齐王感激的看了一眼太子,对着皇帝道:“父皇,这对于儿臣来说,实在是太好了。”
“臣弟,也多谢太子建言。”
这一番谈话后,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似乎又融洽了许多。
……
琉球府。
朝廷在帮忙琉球国,摆脱日本的控制之后,琉球王室在劝说之下,选择了内附。
也就是说,大明在几乎没有耗费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就收获了一府,虽然其中有击溃日本岛津家在先,但那只是帮忙而已,宗主国的义务罢了。
尚氏一族,也被迁徙到了北京城,被封为琉球郡王,一女入后宫为嫔妃,其余的子嗣,也与宗室女联姻。
这些年已然融为了一体。
由于是和平交接,这让琉球安稳的接受了大明的统治。
大明在这里建立了山北,山中,山南三县,总人口不过五万出头。
经过数年的发展,由于其地处台湾府与日本之间,属于中转站的作用,大量的船只在此补给。
人口的繁衍急剧增多,已然迈到了十万的关口。
这样一来,岛国的劣势尽显:
粮食不够吃。
毕竟许多的船只中转,除了淡水以外,也是要补充粮食的。
琉球知府为之无奈:“竟然又要去进口粮食,台湾那里怎么说?今年能运来多少。”
春耕后,统计完夏季的粮食收成,琉球府开始计量需要进口的粮食了。
粮食不足,自然是民间自己进口。
而琉球府,则只要保证水师的粮食安全,以及官吏的俸禄。
银圆和粮食,这两样俸禄都不能缺。
“台湾府也缺粮。”琉球府同知苦恼道:“他们的地都去种甘蔗了,种粮食的很少,去年还有余点,今年怕是也要从广东进口了。”
至于最近的福建,别提了,人多地少,自己就得往外进口粮食。
“要不,咱们去广东?”
“太远了,粮价也贵,距离远成本也高,咱们得贴钱了。”
运输成本在这,海上运什么都比运粮赚钱,至于朝廷的海运,那纯粹的是因为生存问题。
当然了,运河空出来之后,都被做商用,用关税来弥补,也不算什么。
水师和琉球府官吏的俸禄,基本靠自给,如果花钱太多,就得倒贴去买。
赋税低了,考成法下,前途危险了,这谁受得了?
事关未来的官途,知府咬着牙道:“为今之计,只能从鹿儿岛藩进口了。”
同知犹豫了:“这可以吗?毕竟涉及到属国。”
“你傻呀,让民间组织船队去买,然后咱们再从他们手中买来,到时候与岛津家扯上干系的,就不是咱们了。”
知府笑着拍手,为自己的智慧感到震惊。
“府尊英明。”同知连忙拍马屁:“只是,咱们这番缺口,可是上万石,鹿儿岛藩民间自然没有,只能去联系藩府了。”
“衙门如果不出面,怕是没几个人有这样的关系了……”
“你这样看着我做甚?”知府见其目光聚集,忍不住道:
“我的书信,幕僚,那可是能留下把柄的,绝不可能。”
“去找找,我就不相信民间没人了——”
此时,在琉球府附郭,山中县码头,一艘八百料商船,缓缓的驶入港口,瞬间让大量的苦力包围。
岛津久成摸了摸头上的油头,见着个码头的繁华,感慨道:“一连数日都不得洗头,太脏了。”
言罢,自然是有惯常用的工人,只要船长去联系搬运工就行了,那就施施然的带着行礼,走下了船只。
走过栈桥,马车停靠多时。
“老爷,您终于回来了,家里有人等着您呢!”
管家迫不及待地说道,都有些着急上火,嘴唇上带着泡。
“怎么了?”岛津久成不悦道。
自从迁徙到琉球府,他就改名换姓,名叫成久,算是彻底的跟琉球脱离了关系。
同时,得益于琉球读书人不多,让他一连过了县试、府试,最后在院试磋磨了三次后才得过。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就戴了方巾,穿上了读书人的襕衫,成了秀才。
借此身份,在整个琉球府,他可谓是混的风生水起,人人敬仰。
毕竟,琉球新设,那么多年以来,只有两三个秀才名额,可谓是稀罕至极。
这也让他绝了当官的心思。
毕竟他的身份,对官场来说隐瞒不了,秀才就是顶点了,只能寄希望与儿子。
仅仅凭借着秀才身份,让他的财富激增,从破船换了一艘八百料大船,只用了一年不到。
这不比在鹿儿岛藩当死守俸禄的武士来得强?
直到现在,他依旧在感谢那年,在北京城,启示他移居琉球府的恩人。
“是知府派人来了。”
闻听此言,岛津久成大吃一惊。
躁急忙慌的回到家,果然就见了其人,邀入家中做客。
“秀才公,实不相瞒,这次请你过家,是有要事相求。”
知府诚恳地说出来缺粮危机:“借由您的身份和关系,官私两便。”
“这般人情,我是绝对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