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封地后,杨川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领着豹姐、曹襄、刘满和几只傻雕,像一个称职的地主老财,先在自家的田地里巡视了一圈。
这是他用血汗、用小命挣来的一片产业,是他在汉帝国的第一个家园,在感情上,总有点莫名的偏爱,真应了一句老话: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这片封地啊,如今就是杨川的命根子。
他喜欢这种感觉,仔细的查看着周围的栅栏、围墙、草垛,以及那些家禽圈舍、鱼塘、引水渠、蓄水池等,这些事物,让他有一种踏实感。
对于杨川的这种喜好,曹襄早已认命,一脸的逆来顺受,只要发现栅栏什么的有问题,便会主动上前去修缮,差不多就一狗腿子,似乎比堂邑父还要上心许多。
霍去病与二十一名羽林孤儿,自然变成了‘保镖’,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
刘满则是满眼的惊奇与喜悦,忍不住便要策马狂奔一番,却被杨川当场镇压:“刘满,你若在农田庄稼地里纵马狂奔,信不信我治死你?”
刘满笑意嫣然的贴过来,口中刚呢喃一句‘不嘛、人家就想骑马’,便被杨川一脚踢得滚出去两三丈。
刘满登时闭嘴了……
……
一个多时辰后。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杨川家的庄子里肉香四溢,酒气弥漫,沉寂二十几日的庄院里,到处洋溢着暖意。
主人回来了。
堂邑父高兴的像一个孩子,系着一条麻布围裙,使出浑身的本事,杀鸡宰羊,整治了二十几样最拿手的吃食。
这个匈奴人心灵手巧,很多东西一学就会,像什么爆炒鸡胗子、羊肉汆丸子、葱爆羊肉、小鸡炖蘑菇、酱香牛腱子,就算没有杨川亲手烹制的那一股子鲜香,却也算得上是极品美食。
加上八个凉拌菜、八个小腌菜,再端上来一盆酸爽宜人的浆水面,便让人很有食欲。
本来呢,这一顿饭食,杨川是打算要自己亲手烹制。
不过,堂邑父却死活不依,生怕累着自家小郎君,杨川只好作罢。
跪坐在杨川身边的刘满,矜持、羞涩而典雅,媚眼如丝的帮杨川夹菜、斟酒,低眉顺眼的像个受气包小媳妇,就让曹襄羡慕不已。
想起当利公主,这货忍不住又想吟诗一首,却实在是最近没有向杨川“买诗”,憋了半天就一句:“抽刀断水水更流…”
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便在此时,堂邑父快步走进来,躬身禀告:“小郎君,有一队人马向庄子方向开来,要不要启动机关?”
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下来了。
“一队人马?约莫多少?”不等杨川开口询问,霍去病忽的站起身来:“来啊,准备迎敌!”
二十一名羽林孤儿轰然应诺,齐刷刷的站起身来。
“别着急慌忙的,先搞清楚事情再说,怎的如此毛躁,”杨川摆摆手,转头问堂邑父:“堂邑父大叔来者何人?有多少人马?”
堂邑父道:“天色已晚,一时间看不太清楚,不过,前面的暗哨传来讯息,说好像是一支车队,数量极多,一眼望不到头,至少也有二百余辆吧。”
听到此话,就连杨川都坐不住了。
关中之地,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车架,的确是极为罕见,莫非是哪位皇家贵人来了?
就在此时,平阳侯曹襄门下的一名部曲快步进门,躬身见礼后道:“属下已然探查清楚,是蜀中卓氏家的车架,总共来了二百叁拾伍架马车,里面不知装载何物,车辙入地一寸有余,看上去应该是精铁之物。”
杨川笑了。
他摆摆手,让大家都落座:“是卓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