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子比朕弱,还挂念着朕,岂非更累。”
裴曜牵了方玧的手,按着她坐下,上上下下打量起来。
直看得方玧有些不自在了,才笑着道。
“嗯,还好,没清瘦太多。”
他这话出了口,方玧就无奈的勾起了唇角。
“青容和雁微怕臣妾身子撑不住,一日三餐的按着曾太医开的食补方子给臣妾安排膳食,那温补的汤药也是一日一碗的不落,要是这样还能瘦,臣妾怕是活不”
“不许胡说。”裴曜当即蹙眉,打断了她,“都是当娘的人了,嘴上还这么没忌讳。”
听他训了一句,方玧便垂眸莞尔。
“不过一句玩笑话,哪里就当真了。”
“玩笑也不许说。”
裴曜态度坚定,末了想起什么似的,面上肃穆几分。
“你不知道,那天朕见文景伯得知儿子死讯时候的样子,心里都跟着堵了许久,朕不敢想,自己所关心疼爱的人没了,该是多么痛彻心扉。”
“不会的。”
方玧温柔的执起他的手,语气从容有力。
“不会的,如今二公主的病情已经稳定,宋良媛那边也都好转了,臣妾和四皇子还有后宫其他嫔妃皇嗣,也都好好的呢,北疆那边,与上阳国一战,也是得胜,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走呢。”
听着这话,裴曜心里熨帖之余,倒也被提醒着想起了北疆之事。
微微蹙了蹙眉,顺口道。
“说来,这回文景伯痛失独子也是将怨气都发泄在胡岱序身上了,朕虽知道那赵睿宁本就是个纨绔,死不足惜,但如今朝中实在经不起闹,也罢,就让胡岱序还是留守京都吧。”
听到这话,方玧微微敛眸,旋即才道。
“说到这胡大人,臣妾近来倒是在后宫中隐隐听到些风言风语。”
“什么话?”
裴曜转头看她,而后听得方玧道。
“也不是什么难听的,就是宫人们猜测,说皇上初登大宝,选取送往边疆领兵打仗的将领,从嫔妃们的娘家人里选,应当是最稳当的,而这里头,就议论着究竟是杨妃的兄长,还是婉良媛的兄长呢。”
方玧说完,裴曜登时就黑沉了脸色。
“后宫里爱嚼舌根的人是越发多起来了,先帝孝期已过,也该放一批人出去了。”
“皇上别恼,现如今皇后娘娘已经着人管制了,不过臣妾斗胆,还是想通皇上说几句话。”
这会子方玧站起身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裴曜抬眸看了看她,微微蹙眉。
“你且说。”
得了允准,方玧再度欠身,才低声道。
“臣妾想说的是,宫人们嘴里都传着这样的话了,杨妃和婉良媛未必不知,前朝两位大人家里的公子偏巧这时候出事,那文景伯的独子更是死在狱中,闹得文景伯大力抨击胡岱序大人,以至于让皇上圣心有所改变。”
说到这里时,方玧用余光打量了一下裴曜的神色,见他没有异常,才又继续开口,语气愈发诚恳几分。
“臣妾觉得这件事似乎是有人安排好,冲着胡大人去的,最后便也就为了改变皇上圣意,臣妾以为,大齐如今正和上阳国交战,若国内臣子还为着一己私利,互相谋害,实在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