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秦总说的也在理，人家不会白给咱们干活，肯定要收钱的。”村委会主任马上把手指向胡癞子：“是你们说的受到了污染危害，万一政府证明没有这回事，那笔钱当然归你胡癫子这些人出！”
“什么？不但拿不到钱，还要我们掏钱？癞子，这事是你领头挑起来的，如果政府不认可，那笔钱全归你一个人出！”跟着来起哄闹事的村民立马就不干了。
自家的阵脚先乱了套，真要让政府的环境监测部门证明没有多大污染，那可是几千上万块钱的事哇！胡癞子他们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村里有的人因为拖欠缴公粮钱，做生意的因为逃税漏税故意不交钱的，被抓起来判坐牢的都有，自家可不能冒这个险！虽说眼下是寒冬，他的癞子头上却突如其来地冒出了芝麻粒大小的汗珠子。
正当他踌躇的时侯，秦苏怡抬手指着稍远处仓库顶上的一件东西说：“你们抬头看那儿。”
众人的目光朝她手指的地方望去，只见仓库的房脊处树着一个简易的风向标，风向标的箭头正冲着鱼台村的村落。原来，鱼台村的民居村落座落在靠海的东边，而仓库建在村落靠近公路的西头，仓库西边与公路还有一段距离，中间是一大片麦地。时近隆冬，麦苗儿还没有冒芽尖，地面上只是残留下尚未化完的残雪。村里的人谁不晓得，在海边一年四季不论春夏秋冬，刮海风的时候多多，从西边往大海这边的方向刮风的机会压根儿就碰不到。
众人一看就完全明白了：这会儿那风是从东边大海上吹往西边的海风。别说人家窑炉有没有冒出来的烟、达不达标，即便是有烟气也不会飘到村子里哇。
那风向标还是禹若冰在把租来的旧粮仓改建实验室时提出来的。当时他就说过，实验室必须建在村居生活区的上风向或者主导风向的下风处，而且安装个风向标，开炉时要先通过风向标判断风向。万一风向转向村子，就必须停炉，免得烟气随风飘向村子。当时大家还不以为然，甚至背后还嘲讽他是杞人忧天，没有想到这会儿竟然派上了用场。
看到这情形，是个明白人都看得出胡癞子和那伙闹事的不占理，纯粹是无理取闹。村主任想当个和事佬息事宁人，便打着哈哈说道：“这纯粹是一场误会嘛。依我看呐，也用不着请政府的环保部门来搞什么监测喽，咱别浪费那个钱。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该干啥就干啥去吧！”
说着，他朝胡癞子那帮人使个眼色，让他赶快带着那伙人撤。
曹盈盈这边不干了，七嘴八舌地嚷嚷道:“癞子他们故意找碴子，诚心往我们身上泼脏水，这事可不能这么轻易了了！我们要打电话给区里和派出所，告胡癞子寻衅滋事，挑拨村企关系，破坏生产，哪一条都够他们喝一壶，吃几个月的牢饭还是够格的！”
胡癞子早就没有了个把小时前领头闹事的底气，看着他身后那些村民一个个想溜号，而且反水向村委会主任告状说：“我们本来不想掺合的，是他唆和我们来的。他是首恶！”
众叛亲离的胡癞子哭丧着脸看着村主任，眼睛里流露出冀求的目光。他是什么样的人，村主任的心里还没有一个底？但他好歹也是村里的人，这事儿真要闹腾大了，村里也不好看呐。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与秦苏怡和曹盈盈打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