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一早,刘岩刚刚醒来,那青衣小帽的下人便领着那绿色短衣的验尸官走了进来。
刘岩正待要起来梳洗,那验尸官便道,“大人,昨夜我已按照大人的吩咐将那死者尸体验看。”
“哦?”刘岩缓缓起身,由那青衣小帽的下人穿戴起了官服,官靴。
一会的功夫刘岩便一身官身,他缓缓坐在榻上,问道,“怎么样?查出什么了吗?”
那绿色短衣的验尸官道,“回大人,经过小人的一番查验,初步确定那死者是死于中毒。”
“哦?”刘岩听到这里,便些心中不由疑惑道,那日秦氏妇人喊冤不是说他家郎君是被姜大牙打死的,连同他家儿子也是被姜大牙扔进永定河里的吗?
怎么现在验尸官却说,那死者是中毒身亡呢?刘岩心神一转,又对那验尸官道,“你说那死者是中毒身亡,查验可否准确?”
“大人,小人祖上三辈都是做这一行的,从死者的表面来看,眼睛发紫,口中舌苔发黑,就表明一定是中了砒霜之毒,查验是不会有错的。”那绿色短衣的验尸官答道。
刘岩听了,心中奇道,中了砒霜之毒,莫非那妇人说了谎?他忽然起身,又道,“快快带本官到验尸房中去看看。”
“是。”验尸官拱手一揖道。
刘岩举步正要离开,那青衣小帽的下人走上前来道,“大人,厨房都把饭菜准备好,小人命下人给你端上来,用过早饭去看也不迟。”
刘岩道,“不必了,办案要紧。”
由那验尸官头前带路,刘岩随在后边。
这验尸房在刑部第一进院落里,一进大门侧边的位置。
刘岩和验尸官一路行去,一路上见了不少的刑部官员,他们一一向刘岩拱手问好,刘岩也含笑回之。
不过见到那刑部司右郎中许世诚时,那许世诚正在第二进院中的一片花坛旁赏花驻足,他一见刘岩来了,便拱手笑道,“刘郎中这样行色匆匆,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刘岩停下步子,略一迟疑道,“哦?昨日许郎中带我参观这刑部衙门,我刘某感激不尽,只是这验尸房我还未曾去过,就让这验尸官带我到刑部的验尸房去看看。”
“哦?”那刑部右郎中许世诚瞟了一眼刘岩和那验尸官,便道,“郎中要看验尸房,我许某可以一同陪郎中。”
刘岩道,“不必了,许大人,我只是随便去看看。”
在案子还没有查清楚之前,他不想让刑部的其他官员知道。
。这个案子一直是自己经办的,如果在让别人插手难免办起案来碍手碍脚,所以他还是随便一说敷衍了许世诚。
那许世诚一听这话,也不好在多问,毕竟人家的官职比自己大着半级,如果在多问就会有冒犯上级之嫌。他笑了笑道,“即如此,刘郎中请自便。”
随后刘岩便和那个验尸官从那许世诚旁边走了过去。
缓缓地迈过第二进院落的大门,刘岩便觉身后隐隐有一双目光在看着自己。
刘岩不由测过身,用余光瞟着身后,便见那许世诚站在花坛旁负手立着,一双诡异的目光正望着这里。
那嘴角笑意浓浓说不出的古怪,刘岩瞟了瞟他,心中一紧,忽然收回目光,暗道,这许世诚为何这般看着自己?好生的奇怪?
脚下举步踏进第一进院落刘岩便随着那验尸官到了验尸房。
这验尸房很宽敞,不过房中陈设却很简陋,除了一方案几,几张停放尸体的木板支起的架子就什么都没有了,甚至房中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这里此时就停放着秦氏妇人郎君的一具尸体,验尸官缓缓走上前去,伸手掀开那一方破草席。
他立于一旁,给刘岩让开一点空间道,“大人请过目。”
刘岩走上前去,向那具尸体看去,果然如验尸官所说,眼眸发紫,面色青肿。
刘岩看着,那验尸官又俯下身子,将手伸到那具尸体的嘴唇上,轻轻掰开那死者抿起的嘴唇。
只见那嘴唇里舌苔乌黑,像是喝了墨了一般。
刘岩看了,心中疑道,果然是中砒霜之毒身亡的,秦氏妇人是在撒谎。
只是那秦氏妇人为什么要撒谎说自己的郎君是被姜大牙打死的?难道真如顺天府所说这妇人是肆意编造事实,诬陷他人?
刘岩想到这里转念又一想,可那秦氏妇人身边还有许多宣南坊的街坊四邻证实他所说的是真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给秦氏妇人下的毒?难道是那姜大牙下的毒?可那秦氏妇人只说是打死可从未说过是被人下毒而死?
一个个谜团,困扰着,刘岩的思绪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