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青烟,大概相瞒也瞒不住。
关于昨夜玉家失火,原因众说纷纭。
喜欢把事情简单化的人会说,那不过就是一场简单的大火。
而喜欢将事情阴谋话的人则道,这么大的火怎么会是一场简单的火呢?
程筠墨饶有兴致的听着他们争论,发现他们还各有各的道理。
由于她不幸与玉家的人打了一架,所以这几天她十分热衷听与玉家有关的事。
虽然不知她听到的事里面有几分真假,但结合她在程家看的关于玉家的卷宗,她做了一个决定。
世家之中,不乏有自负之人。程筠墨听着玉明哲的生平,他除了在年幼时,在嫡母与嫡兄那里吃了些苦头之外,这一生可谓是顺风顺水。
所以程筠墨那日在姜菏花海中睡醒时,便萌生了一个想法,将客栈退了,搬到楚族遗址暂居。
若她一直住在客栈里,以玉家在南疆的地位,想要查到她,那简直是再容易不过了。
可倘若,她搬到楚族古宅,玉家能不能想到她搬到那里是一方面。
就算想到了,楚族那么大,想要找到她,也是要花功夫的。
所谓灯下黑,不过如是!
程筠墨在楚族找了一处还能遮风挡雨的屋子,楚族能遮风挡雨的屋子也不止这一间。但她之所以选择这一间,实在是因为它的地势特殊。
从外面是完全看不到这里是有间屋子的,但从屋子往外看,却能看见外面的人。
程筠墨之所以能找到这间屋子,还是因为之前在这里迷路的缘故。
程筠墨将从客栈带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再将房子里面收拾了一下。虽然不知会住多久,但既然来了,还是要让自己怎么舒心怎么来。
至于外面为了防止让人看出痕迹,暂且先保留原来的模样。
“找到了吗?”玉家主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的问。
“没有。”
自从药房大火熄灭之后,玉明哲就命人找景牧。
然在药房众多死人中,愣是没有景牧的影子。
“那就扩大范围找,在整个南疆城找。”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那夜那么乱,玉家的所有侍卫几乎都调去了药房。
景牧趁乱跑出去也是有的。
“是。”
“找到人之后,不许伤了,一定要活的。”玉明哲沉声强调道。
“是。”
景牧缩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没想到他身上的毒会发的那么快,他身上的毒原本平衡被打破之后,就没怎么好好的平衡。
眼下毒发,倒是情理之中。
只是时间与场合都不大对。
他东躲西藏,躲了三天,现在整个南疆城都在找他。倘若他现在昏迷了,下场可想而知。
景牧强忍着不让自己睡过去,但身体却撑不住。在昏过去之前,他听见一个姑娘问他:“你还好吗?”
程筠墨原本只是出来,买些东西,毕竟楚族古宅长时间没人住,她乍然搬过去,少的东西不是一星半点。
只是没想到会捡到个灰不溜秋的人。
浑身是伤,程筠墨扶着他竟没有感觉到什么重量。
如此可怜的模样,大约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程筠墨将他带到楚族古宅,在安顿好他之后,又折回街上去药铺买了些治伤的药。在路过瘦肉羹的摊子时,想了想:“老板,两碗瘦肉羹,这个可以带走吗?”
老板看了一眼,拎着药包的程筠墨:“姑娘是家里有人生病了吧?可以的,姑娘可以将这里的碗带走,日后再还回来便是。”
由于程筠墨手中拿着药,便是碗也不大好带。程筠墨从树上摘了两章足够大的树叶,沾了些水,附在碗上,然后用老板给的草绳系好。
顺顺利利的将两碗瘦肉羹带回了楚族古宅。
景牧醒来的时候,本以为自己会在玉家,却发现自己并不在古宅里。身边守着他的既不是玉文溪,也不是任何一个他认识的人。
景牧艰难的做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已经被人包扎过了。他看着那个抱着碗吃得正欢快的姑娘,艰难的出声道:“这里是哪里?”
程筠墨听见他出声,立刻放下吃了一半的瘦肉羹:“你醒了。”
景牧点了点头,又问了一遍道:“这里是哪里?”
“楚族古宅。”程筠墨回答道:“你昏倒在我跟前,我担心会出人命,所以便将你捡了回来。”
“身上可有什么不适?”程筠墨关切的问道,像是在对待一个相识已久的朋友。
景牧想了想他所知的楚族古宅,又看一眼周围的环境,是他知道的那个楚族吗?
“没有。”景牧摇了摇头,身上的疼痛已经到了可以被他忽视的地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程筠墨摆了摆手,将一直放在炉子上温着的瘦肉粥递给景牧:“饿了吧?先吃点东西,然后再喝药。”
景牧接过来道谢道:“谢谢。”
“每个活下来的毒人都是被上苍眷顾的人,还望阁下好好活着。”程筠墨语气平淡的道。
端着瘦肉羹的手顿了顿,景牧听见自己用沙哑的声音问:“你怎么知道的?”
知道……
我是毒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