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与二公子朝夕相处的小伙伴,二公子不恨吗?”玉文溪冷冷的道。
景牧笑了笑:“姑娘想要说什么,不妨直说,外祖还等着见我。”
“你为什么会回来?”
“我自幼在玉家长大,不回来,还能去哪里?”景牧疑惑的道。
“这里就是二公子的家。”玉文溪笑了笑,停止了试探。
若说景牧不恨玉家,玉文溪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毕竟玉家如何待他,她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
药房的生活,断送了景牧成为正常人的可能,不仅难享常人之寿,还要承受一生常人难以承受的病痛的折磨。
景牧岂会不恨?
若是将她换成景牧,她必定会恨得将玉家人千刀万剐也难消此恨!
但景牧恨有什么用呢?
玉家终归不是一个人能够与之抗衡的。
想到这里,玉文溪放下了一切,紧跟景牧的步伐。
耽误了一些时间,景牧又走得不太快,所以当他们到大厅的时候,玉明哲已经坐下来喝了一杯茶。
“你有什么办法?”玉明哲看见景牧进来,淡淡的问道。
“还请外祖将此事交由我全权处理。”景牧恭恭敬敬、低眉顺眼道,并未将方法具体细说。
“可以。”玉明哲将茶杯放在一边,淡淡的道:“倘若你没有办好此事,加上你之前擅自逃离玉家,等待你的绝不会是个好下场。”
“是。”景牧没有任何异议。
“把找景牧的人,都收回来。”玉明哲对着玉文溪道。
“是。”玉文溪应道。
玉文溪端着一碗药,在景牧暂住的院子等着他换了一身衣服出来道:“家主说了,药房烧了,重建也还需些日子,让你暂居这里。”
“多谢姑娘告知!”景牧客客气气的道,将玉文溪手里的药接过去一言而尽。
又是熟悉的疼痛。
大概是考虑到他如今有任务在身,所以分量并不重,他喝下去所产生的疼痛也都还在他所能够忍受的范围。
景牧面不改色的出了玉家,等他到了衙门的时候,初审已经步入了尾声。
初审一般并不需要多长时间,多是双方将证据交上去,让后各执一词辩论一番,便结束了。
结束时,景牧听见有人叹息道:“明明就是证据确凿的事,愣说证据不足,什么官呐!”
从里面大堂出来的只有任夫人一个人,虽然并未判刑,但那个杀人的侍卫作为嫌疑人,依然是要收押监管的。
景牧看见任夫人一脸冷漠,脸上没有丝毫伤心之情的走出来,在人群渐渐流逝间,景牧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程筠墨看着因没出什么结果而十分失落的钱升淡淡道“人都散了,不走吗?”
突然在眼角余光里看见景牧愣了愣,走上去像旧友偶遇一样,半开玩笑半关心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就不怕玉家找你的人也在附近?”
“姑娘这几日还好吗?”景牧揖了揖手,所答非所问。
“挺好的,我会有什么不好的啊!”程筠墨笑了笑。
略略的聊了几句,便分道扬镳了。
“我们去哪里啊?”钱升跟着程筠墨在巷子里七拐八拐,严重怀疑,他们等会儿还能不能原路返回。
“去任夫人家里。”
“去她家做什么?”钱升不解道。
“这件事其实还有一个简单粗暴的解决法子。”
“将任夫人杀了?”钱升满脸惊讶道,想了想,又道:“这倒是世家惯用的法子。”
“任夫人都不在了,那任谦之死自然也会被人渐渐遗忘。”程筠墨淡淡的道。
有时候不得不叹,岁月着实是个残忍之物。
“不是说这事已经牵扯到世家派与清流派之争了吗?”
“世家派与清流派之争一直都有,其中恩怨早就数不胜数,还差这么一桩吗?”程筠墨嗤笑道。
“说的也是!”钱升挠了挠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有脑子。”程筠墨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钱升只是被家里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单纯率真,还没有傻到听不出对方话里的意思。
但他仍忍不住问道:“我们为什么放着好好的门不走,要在这里爬墙。”
钱升哭着一张脸,看着轻轻松松,只一个提气便顺顺利利上了墙头的程筠墨。
而他无论他如何努力的蹦跳、攀爬,始终都是半路掉下来。
墙头的高度让他可望不可即。
程筠墨叹了口气,跳了下来,揪住他的衣领,轻轻松松的将钱升带到他可望不可即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