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渝像是意识到自己失控了一般,猛然松手,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阿彦,我视你为家人,你视我为什么呢?”
“阿渝,我始终认为在我认识的人当中你是最好的。”
“阿渝,我亦将你视为家人。”
“可这是我欠她的。”
“阿渝,我时至今日都在想,如果我能够早一点发现她在睢府的处境,我们之间会不会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知道她不是那个从前跟在我身后,笑得眉眼弯弯的小姑娘,眼下的这个睢娅,喜欢程柰,不喜欢闵彦,心狠手辣,很少会笑。”
“可我依然想给她,她想要的。”
“庭渝,我爱她,愿意成为她的踏脚石。”
“她主动嫁与我,是因为想借助我的身份对付阿柰,眼下我成了她对付阿柰的绊脚石,她想要我死,也是应该的。”
闵彦一句句话砸在宋庭渝的心上,宋庭渝看着眉眼失落的闵彦:“阿彦,凡事都有界限,太喜欢一个人,不好。”
“确实不好,但是值得!”闵彦笑了笑。
“你死了,皇族与程家的关系恐怕会更加恶化了。”
皇族与程家向来来不和,眼下能够缓和,闵彦不知道做了多少努力。
太子闵封澜尚未成年,倘若闵彦真的驾崩,那睢娅势必会顺势垂帘听政,掌控大权。
届时,闵彦这些年的努力就算毁于一旦了。
以睢娅现在对程柰的感情,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她不会与程家交好的。
“我知道。”闵彦垂下眼帘:“闽南程家作为这世上最古老的世家,其底蕴恐怕是外人难以想象的。”
“她不能将程家怎样。”
“她想要对付的只有程柰,使程家覆灭不容易,杀一个人难道还不容易吗?”宋庭渝不带任何感情的客观道。
“容易,所以倘若我死后,真的有那么一天。”
“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那就要劳烦你了。”
“我是连命都可以给她,可是我不能拿闵朝百姓的前程去开玩笑。”
“你驾崩本身就是在拿国本开玩笑。”宋庭渝毫不客气的道。
“这不一样,阿渝。”
“我很清楚我并不是一个好皇帝,这些年若不是你明面上暗地里帮助,我根本坐不稳这个皇位。”
“我知道我的死会生多少动荡。”
“可我更知道,这里有你!”
“即便是封澜年幼,撑不起大局,但帝都还有一个你。”
“可程家不一样,阿奈是一个好家主,他的嫡子还未长大,旁支又多,他若死了,程家未必会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宋庭渝讥讽的笑了笑:“合着这些年我劳心劳力的帮你,还成了你放心离开的理由?”
“那你可真的是太信任我了。”
“闵彦,我心甘情愿的就在帝都,并不是因为什么丞相之位,不过是因为你罢了。”
“我想保护你,我想保护这个我唯一视之家人的人。”
“至于丞相还是客卿,我都不在乎。”
“阿渝,我很抱歉。”
宋庭渝突然不说话了,扭过头不在看他。
“成全我吧!”
“好。”宋庭渝十分艰难的吐出一个字。
“我成全你。”
一个人一心求死,他怎么能不成全呢?
他们暗域还没有将死人救活的能力。
宋庭渝毫不留恋的走出养心殿,出了宫。
夜半时分,街上连打更的人都不见,宋庭渝独自一个人走在无月也无光的街道上。
突然觉得异常孤单……
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他一个人。
“皇上。”太监总管十分担忧的看着站在门外望着门口发呆的闵彦。
“外面风大,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好。”闵彦应了一声,进了殿。”
因公子牧名声大噪,景牧又用了计谋,让南疆玉家吞并了许多不大不小的世家。
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南疆玉家已然有称霸南疆之势。
而公子牧狠辣之名也传遍南疆。
亦成了玉家最锋利且浸着剧毒的剑。
成了南疆城百姓口中饭后谈资的主角。
“听说了吗?玉家公子牧又带人灭了一个世家。”
“听说了。”
“这公子牧到底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啊,短短几个月半年不到的时间,为玉家灭了多少世家。”
“没有十个得有八个了吧,这南疆城能称得上世家的才有几个?”
“玉家有他,何愁不能称霸南疆。”
“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