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谷因为身体原因,一点活都不用干,需要乖乖躺在床上休息便好。
自从陆子阳和苏轼从许府回来后,他一直缠着陆子阳问个不停。
为什么他不缠着苏轼问呢?
人家苏轼哪里有空搭理他,谁还不是个恋爱脑呢?
巢谷没有办法,只好揪着陆子阳,他开启了夺命三千问。
“你们今天到底怎么样?”
“许知州是不是被吓死了?”
“他真的没有发现你们是骗他的吗?”
“你说会不会等他反应过来,我们就完蛋了?”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给我们说,我看许知州不像那种轻易被骗的人啊?”
……
巢谷问了很多个为什么,但很可惜,陆子阳一个都没有回答他。
陆子阳坐在书桌前,陷入了思考。
他抬起自己的双手,两只手裹满了麻布。
明明是灰白色的麻布,在陆子阳眼中却是红色的。
手上一会是红色,一会是黑色,在他眼中交替变换。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好陌生,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他恨自己,但他更恨这个世界。
他的世界只有绝望和痛苦……死亡是唯一的解脱。
但他答应了苏轼,他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
什么才会让他开心呢?每当他想去死的时候,就会在大脑里面搜寻能让他开心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杀了那个男人,他会开心点吗?
或许会吧!他这样告诉自己。
巢谷一直在旁边吵陆子阳,让他本就烦闷的心情更加堵得慌。
他转头看向巢谷,“我真的不知道该从哪里和你说起,我现在很乱,想一个人静静。”
巢谷十分识趣的闭嘴了。
隔壁房间,苏轼在帮母亲整理衣服,“母亲,你给我说说姑娘一般都喜欢什么?”
“姑娘们肯定都爱漂亮的衣服,喜欢在家里摆满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去铺子买很多胭脂水粉。”
“父亲已经答应我了,他会去王家重新提亲,之前是我不懂事,我想着这次要买些礼物送给弗儿。”
“提亲?人家许家还没有答应退亲呢?”
“你放心,他们肯定会答应的。”
程夫人脸上没有开心,“我还是很担心许知州反应过来,到时候你们的把戏被识破,肯定就大难临头了。”
“母亲,你知道范滂吗?”
“当然知道,你以为你母亲不读书吗?范滂是东汉有名的政治家,他为人刚正不阿,铁面无私,是一个难得的好官。”
苏轼点头,“对啊!他是一个好官,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可惜他却遭到奸臣陷害,最后被处以极刑。”
程夫人沉默了,他当然知道后面的故事。
苏轼继续说着:“范滂上断头台的那天,他在刑场上朝他母亲下跪,他对他的母亲说,他不能尽孝了,他十分对不起他的母亲。母亲,你知道吗?如果我想成为一个好官,我将来肯定会遇到比现如今更为凶险的情景!”
程夫人接着讲述后面的故事,“那天范滂的母亲听他说完后,大哭不止。接着他对刑场上的范滂说,一个人既要追求流名千古,又要追求长生富贵,这怎么可能?范滂的母亲叫他不要担心,还说他永远都会是她的骄傲。”
苏轼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看着程夫人“所以,我要是想做范滂,您会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