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河禁不住对我露出了刮目相看的表情:“七星你是真进步了,这鬼话说的比我还地道。”
我摆了摆手,让他闭嘴——不知道什么时候,老人的眼睛已经睁开了,视线死死的盯着我。
老板看见,更害怕了,一下就躲在了我身后:“他,他又要作祟?”
做你个大头鬼。
而老人喉咙一动,又吐出了刚才的鬼话,不过现在我已经能听清楚了:“你说的,是真的?”
刚才我就看出来了,这个老人的面相十分忠厚,眼角下垂,嘴角上扬,角度似牛角,这叫老黄牛命——说好听点,任劳任怨,绝不记仇,说不好听的,挨了欺负也是硬忍着,太考虑别人的感受,以至于委屈了自己。
我立马起了个誓——老辈子的人,就信这个。
果然,他听了之后,声音竟然变得十分感激:“真要是这样,那就谢谢你们了我只求你们,替我跟我儿子,转告一件事——我没走,不是要吓唬他,是因为他老婆,没安好心,我放心不下。”
原来,老人机缘巧合,进了有龙气的穴,又住进了栖龙木棺材,葬在了宗师看好的龙门槐树下,儿子媳妇不孝顺,也没人来骚扰,堪称捡漏之王,确实有机会化龙。
但是就在他化形的时候,忽然听到儿媳妇的声音。
他活着的时候受尽折磨,一听儿媳妇的话,吓的浑身哆嗦,而正在这个时候,他听见儿媳妇跟一个年轻男人在说话。
他这才知道,原来她包养的那个小男人,就是这里的销售,坟地卖不出去,销售业绩惨淡,她遇上事儿,当然要帮着销售开张了——销售也觉得,万事开头难,一旦有人葬下去没事儿,不是就会有人来买坟地了吗?
可一直也没有死
人家属愿意冒着这个险,儿媳妇巴不得老人赶紧死,给小情人打响第一炮呢!
老人其实不傻,不是不知道儿媳妇不干净,不过儿子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何苦添乱?
绿帽子压不死人。
可剩下谈话的内容,让老人又惊又怕——儿媳妇说,这碍事儿的老东西终于也算是入了土,剩下的,就是好日子了。
小男人就急不可耐的问儿媳妇,那事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做?
儿媳妇说,她这一阵子经常看社会新闻,已经找到了灵感——打算过一阵跟老板去外国旅游,已经看好了某个险山,到时候,以拍照为借口,随便一脚,把他踹下万仞绝壁,保不齐尸体都找不到——剩下的这些财产,就都是他们俩的了。
小男人别提多高兴了,把儿媳妇的褶子脸亲的叭叭响:“宝贝儿,你真有脑子!”
是啊老板就老爹这么一个亲人了,老爹现在也入了土,他死了,连个多问一句的都没有!
老人又惊又怕,恨不得现在就把事情跟儿子说出来,立刻从棺材里面往外钻。
可他化形在即,一旦出去,耽误了时间,就再也没法化龙了。
但他为了儿子,愿意冒这个险。
可惜他根本不懂里面的事情——就算他爬出来,也是个化龙失败的模样,已经没法说出人话了,更不可能跟人一样行走,而且,他这个模样,不光没法传达这件事情,也一定会吓到儿子的。
他知道,儿子胆小,打雷都害怕,更别说看见他“诈尸”了。
于是,他就想出了一个主意——从儿媳妇这里下手,她要是没法走路,还怎么把儿子踹下山去?
于是,他就从棺材里出来,爬到了二手车行里。
那天,他本来该乘着雷电升空——如果赶在雷电来袭之前回到这里,他就成了。
可惜,时间没有算对——他才刚把儿媳妇抓进车底下,雷电已经响了起来。
他错失良机,就算追着雷电而行,也化形失败了。
但他也并不后悔——就算他不能化形又怎么样?儿子的这条命保住了。
而他回到了这里,又听到了那个小男人再打电话,满口骂老板娘没用,非得这个时候瘫,他已经看不见希望了,再不快想法子弄钱,他就要找其他的富婆约会了。
老板娘吓的跟猫似得,连声说再想其他法子,容他给点时间。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老板娘平时在车行吆三喝四,对小男人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老人越来越担心了,可这已经是他在凡间的最后一天——他化形失败,也只能消亡了。
可惜,他又被儿子以死相逼,给赶了出来。
程星河听到了这里,实在是忍不住了:“这种儿子,还不如养个胎盘呢!你何苦哎”
谁说不是呢!老板的表情也讪讪的——可根本看不出有悔过的意思。
看着生气,索性我也不看他。
这种事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们这些外人说什么,都像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没想到,老人立刻说道:“不这里面,还有一件你们不知道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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