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音耸了耸肩,道:“现在想走也出不去了,还是在鳄鱼嘴里避避雨吧。”
蓝桥无话可说,由着她向鳄鱼口涵洞深处划去。光线愈来愈暗,只有偶尔闪电划过时才能把洞内的情景看个清楚。只见进入涵洞深处后,左右两边还不时有一些短小的石笋从水中冒出来,活似鳄鱼的后槽牙,让他不禁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再往前走,就没有“牙”了,恰似进入了口腔的内部深处,空间似乎大了一些,两边都是光滑的岩壁,黑乎乎的。
他甚至想:“若这真是一个鳄鱼口一般的涵洞,那会不会在涵洞的尽头有一个能登岸的小空间,然后有一个类似食道的山洞通向这鳄鱼山体的内部深处,而我们要找的乌晶或许就在这鳄鱼肚子里呢。”
他想到这自己也笑了,哪有这样巧合神奇的事呢。
果然事实证明蓝桥的脑洞还是太大了,木筏游到涵洞深处尽头,并没有任何可以登陆的地方,水面四周都是陡峭的洞壁,也没有任何可以通过的山洞,水路到这里就是尽头了。回头看看,离涵洞的鳄鱼嘴入口的距离大约有几百丈,除了鳄鱼上颚那一小段是从山体突出来盖在湖面上的以外,里面的大部分空间都是在山体下的涵洞空间。到了这里,即使是外面不时落下的闪电,在洞里看也没什么光亮了。
杨晓月其实早就醒了,她躺在木筏上,还没睁眼就感受到蓝桥和白雪音之间怪异的气氛,所以就继续装睡,想听听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只是湿衣服一直贴在身上又湿又冷十分难受。尤其她还是躺着,每当水面有所波动,就会有水从木筏的缝隙中涌上来打湿她的背。
她趁着木筏驶进涵洞蓝桥和白雪音注意力集中在鳄鱼口的时候睁开了眼睛,动了动身子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
那时蓝桥其实感受到了她的动作,只是装作没发现。
而等到了涵洞最深处尽头的时候,杨晓月好像忽然发现什么极其可怕的事,再也忍不住了,爬起身子惊呼了出来:“你们看那边!”
蓝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她指的是一根他们进来时曾路过的石笋,就是被他比作后槽牙的那一根。定睛一看,蓝桥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也没看出来,一时间眉头紧锁,道:“没什么吧。”
白雪音却一眼抓住重点,沉声道:“石笋本身没变,只是好像变得长了一些。”
蓝桥只感觉一阵寒意划过背脊,后脑发麻。石笋是死物,凭什么能从水里变长呢?莫非是……他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不禁道:“水落而石出,不是石笋变长,而是水面在下降,落潮了。”
听到这解释杨晓月松了口气,刚才猛然一见石笋变长,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其实到了这时候白雪音心中也开始有些不舒服起来,便调转方向,把木筏往鳄鱼口外划去。
只是外面暴雨下个不停,水流不停地从外面往涵洞内涌进来,白雪音逆水行舟,格外的吃力。
“水怎么会往涵洞内涌?”蓝桥喃喃道,“落潮?”他猛然想通了什么,忽然向白雪音喊道:“不妙,我们有麻烦了,快划出去!”也不等白雪音回答,自己就往木筏上一趴,双臂轮流在左右打水,向洞外奋勇而行。
只是终究还是晚了。又或是人力终究无法逆天。木筏没划出多远,就只见涵洞之内本已开始激荡的水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白雪音面色惨白,霎那间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这天湖有溪水从上游源源不断地汇入,却不见有河流向下游泄水而出,这说明湖中有隐秘水道连接着地下水脉作为天湖的出水口。
而每逢落潮,势必会有大量的湖水从这水道被吸进去导致湖面降低,而落潮遇上暴雨,地下水脉的吸水就会变得格外猛烈。更不巧的是,这个连接地下水脉的出水口,好像就在这个涵洞里面!
虽然明白了道理,白雪音却是无计可施。漩涡形成后水势愈发汹涌强烈,仿佛整个天湖的湖水都要从哪鳄鱼嘴灌进来一般。不要说出去,现在木筏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地被卷入了漩涡,并且顺着水势越转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