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诧异地看着我,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照一般女人的常理家里怎么都会备着这类东西。而我拥有女人的身体但却不是真正的人类,这种女人的生理期是不会出现的,自然那种东西家里也从来不会有。
“你先去洗个澡吧,衣帽间里有干净衣服,那个东西我出去帮你买。”虽然现在已经是夜里两点且以我现在拖着尾巴的情况也不可能会出去,但见她手足无措我还是心软了一下。不过真的要出去还需要避开她才行,于是我提了个可以暂时支开她的建议。
她点点头离开,我重新关上卧室门思考着如何把这条尾巴藏起来。长大衣似乎可以?但是该死的尾巴会发出雷电一般闪耀的光芒啊,在黑暗里怎么遮我都会成为最明显的发光体。于是在生活方面实在缺乏经验的我只好再一次拨通了求助电话。
“殿下!斑斑已经在路上了!还有一个小时就到!请您稍等!”
“斑,我需要生理棉,现在。”
“啊?殿下要那个干什么?”斑鹿吃惊不已。
“你别管,半个小时之内我要看到它!”大概掐了一下俞青岩洗澡的时间我对着斑鹿下了命令,不管我提多无理多不可思议的要求,只要是人类范围所及的事他从不会搞砸,相信这个东西难不到他,只是从我嘴里讲出來太丢脸。
“噢,好的,我会让附近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店员将东西送到您的门口。不过殿下需要哪一种卫生棉呢?日用、夜用?棉柔还是干爽?”作为一只狗他能将整个人类社会的信息了解得如此细致透彻,真的不容易,我只能打心眼里佩服。
“呃,只要店里有的都要。”对于这类东西我没有研究,况且也不知道俞青岩的喜好,所以拿来让她自己挑去吧。
“好的殿下。”这一次挂了电话我总算没有立即将它丢掉,而是发了一个短信给俞青岩。大概意思是让她半个小时后注意门铃响,会有人送来她想要的东西。而我则老老实实的继续呆在屋里等待斑鹿的解药。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过于无聊的我仰躺在床上用高于常人的灵敏耳力探听着屋外的动静。俞青岩每一次推门关门、拧水龙头甚至是细微的脚步声都清晰可辨,凭耳朵去感受四周说来有些新奇微妙,就仿佛我一直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在这屋里来来往往忙来忙去,虽然彼此一言不发,但在这静谧之中却让整个空间都多出几分生气。在安稳的人世生活了三十年我从未觉得真正的满足,可此刻屋中多出一个她,我突生了一种想法——如果她能一直在这里住下去,我也会愿意一直陪在这里。
我所有的住所,所有宽敞明亮、奢华高雅的房子都不比上现在这一栋古朴的收藏室。那些房子根本不能与这里相提并论,这里满是她的芳香、这里遍布她的足迹、她的存在可以将这里的每一盏灯都点亮,也可以将每一丝空气都化成暖风。我在密闭的空间里感知到风的存在,察觉到生命在真正流动。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也许人类的永恒远比恶魔的永恒高尚得多。我们拥有的只是无尽的岁月,只将时间归为永恒。人类拥有弹指之间短暂的几十年,却懂得将生命的流动视作永恒。无数流传的爱情典故,无数传唱的动人情歌,千百年来无一不是随着我们一起变成了永恒之作。
思绪正这样无限拉长,结果被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门铃响起,俞青岩前去开门,简短的几句交谈之后屋中又归于了平静,我知道她拿到她需要的东西,这个夜晚我和她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但这个时间一定是在斑鹿到来之前,我的门再一次被轻轻敲响,睡眼惺忪的我极不情愿的起来开门,同时藏好了我的光电尾巴。
“什么事。”我几乎是闭着眼在跟门外的人说话,因为酒精的后劲让我现在头痛极了。
“我刚刚看你好像很不舒服,所以冲了一点蜂蜜水……”我动了一下眼珠子瞥见俞青岩我的白衬衣穿在她身上略显宽大,但她惊人的完美曲线仍然隐约可见,散发出一种成熟的性感。她一手端着托盘,除了蜂蜜水里面还有一碗小米粥,在性感之余又给人一种居家的感觉。任何一个正常的人类一定很乐于在这样的寒夜里分享一下她热气腾腾的好意,但是我毕竟不是。
“过了十二点我从不吃进食,你自己喝吧。”我只知道自己现在很累很需要休息,俞青岩绝对不能进来,所以我拒绝了她的好意。
“你今天晚上喝了那么多酒很容易宿醉,这个有助于缓解头痛。”她说得很温柔。
“我不喝,谢谢。”我面上浮起一丝不悦的表情,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逼我吃这些恶心的人类食物。感觉不到冷热饱饿的恶魔吃一天三餐都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半夜吃东西的习惯我更是从来没有。
俞青岩没有说话直接将蜂蜜水递过来,样子很坚决。
“好吧,给我吧。”我立即把她手上的杯子接过来,打算先应付一下,反正斑鹿马上就过来了大不了一会儿都给他喝。
“看你喝完我再走。”她连忙上前伸出一只手挡住了我即将关上的门,那模样就好像是妈妈在监督一个不爱喝药的孩子。
“我不是小孩,你不用一直看着我!”我一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心里怨念不断,不光是酒让人头痛,这个站在门口的女人更加令我头痛!
她微扬起下巴,用一种威严清冷的眼神看着我,好似在说:你在我眼里就和小孩子差不多,你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