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心里像是小猫在挠痒痒一样，不由得小声腹诽：“说的好听……别分心，你们老一辈的都喜欢把话说一半，神神叨叨的，摆明了要勾起别人的好奇心啊！”
“什么？”樊主任年老昏聩，听力也不算好，没听清刘振的牢骚。
刘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油嘴滑舌，如果医药系统里有“舌绽莲花”这个口才模块的话，想必他的等级一定点到了五级。
“没什么！师傅，你和我爸都是全心全意为我好，我能力有限，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
年长的人就是喜欢孝顺纯良的晚辈，讨厌那些牛气冲天目无尊长之辈，对于刘振的回答，樊守正虽然知道他是在说漂亮话，但仍然止不住的老怀宽慰，面带喜色。
两人说了会儿话，办公室的门突然大开。
来者并非病人，而是一名不苟言笑的年轻医生——霍祛病。
樊主任有些惊奇：“唷，今天是怎么回事？王玲算一个，你算一个，你们上班时间跑我这儿干嘛？没有病人看啦？”
他觉得年轻人就是要奋发图强，像他当年一样，除了诊断治疗病人以外，就是不断学习充实自己，这样才是正道，整天围着长辈转的，往往没什么前途。
不过樊主任对霍祛病的性格很是了解，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擅长溜须拍马，所以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值得商榷的事情。
霍祛病意味深长地看了刘振一眼，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说道：“今天的手术失败了。”
他的语气之中没有半点颓丧的味道。
听了这段，樊主任面上的惊奇之色越发浓郁了：“哦？你的外科技术可以和一些主任医师媲美了，在咱们医院算是前十名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天下午的病人是一个十二指肠重度溃疡的胃部手术？”
言下之意就是——这种小手术，你也会失败？
“是麻醉出了问题。”
霍祛病用他那没有半点起伏波动的语调叙述着今天手术间里发生的事情。
他的叙述方式如同他本人一样，精准简单直接，全部都是客观事实，没有添加任何主观臆测成分在其中。
听完了霍祛病的叙述之后，樊守正低头沉思片刻，似乎在考虑什么。
半响，他才抬起头，玩味地看着刘振，用一种感慨的语气说道：“小振，你比我和你父亲当年要强多了。”
很显然，樊主任通过这件事情对刘振的认识更加深刻了。
他现在知道，刘振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憨厚淳朴耿直，心里也有一些自己的小算盘，也懂得人情世故。
刘振微微一笑，面上憨厚神色不复，却显得清爽从容，配合上他干净自信的眼神，颇有些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的感觉。
刘振不说话，樊主任也不深究。
每个人都有着双面性，包括霍祛病、甚至是他自己都是这样，又怎么能要求别人性格跟小说电影里面的一样简单粗暴呢？
樊主任耸了耸肩，对霍祛病问道：“你今天来就是为了给我汇报这事儿的？”
他对这位弟子的性情非常了解，绝对不信霍祛病仅仅是来寻求心灵鸡汤和安慰的。
果不其然，霍祛病一开口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指着刘振，语气坚定道：“我要他。”
听了这话，刘振头皮发麻——这台词简直像是GA｀Y电影里面的男主角啊。
很显然刘振会错了意思，霍祛病再次重复自己的要求，指了指刘振强调道：“我需要一个帮手。”
樊主任不置可否：“你不是有五个小助手吗？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生，应该够用了才对。”
霍祛病面色沉凝地摇了摇头：“那些人不行，只会越帮越忙，一遇到事情就只会给我添乱。我要的是胆大心细、基本功扎实，心态沉稳的助手。”
“比如说刘振？”
“就是他。”
霍祛病的声音如同金石敲打一般铿锵有力：“这次过敏的应急措施，几乎大半事情都是刘振一个人做的，他很不错，我需要这样的助手。”
樊主任手指轻点桌面：“他白天要跟着我学习中西医。”
意思是，晚上的刘振是自由的，如果霍祛病能够说服刘振的话，让他当助手也无不可，就看霍祛病能不能体会到这一层意思了。
霍祛病看上去耿直一根筋，但能够年纪轻轻就当上主刀医师，内里还是聪慧的。
他眼睛一转，就想明白了樊主任的意思。
霍祛病一只手搭在刘振肩上，发出了邀请：“小师弟，晚上来帮我如何？”（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