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长歌当年还是皇子的时候便对穆凌萧颇为欣赏,却和现在的影照帝不知生过什么芥蒂。所以当年毫不犹豫地把妹妹嫁给了定远侯。
舒少白见到月行帝,轻振衣袖单膝跪地一礼“陛下。”
月行帝轻轻抬手示意他起来,“你是我妹妹唯一的骨血,可是骨子里却像极了凌萧。你的野心我知道,可是八荒已经多年没有发生过战争了。你确定要这么做么?”
舒少白垂首不语,眼神有些游离不定。
月行帝微微叹了一口气,“当年影照帝胜之不武,让你父亲驻守边关。凌萧无论文韬武略具是极佳,这几年的筹谋我也都心中有数,以他之才定当有一番大作为。我自负一生看人精准,所以当年才把你母亲许配给他。不过我老了,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锐气,这天下迟早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我们这些行将就木的老人早该安享晚年了。”
舒少白沉吟片刻,目光沉毅,“还请陛下成全。”
月行帝面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轻轻咳了咳,“呵,你还是执意如此。也罢,谁让你叫我一声舅舅呢。我会帮你,不过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这是你们影照国的事情。最多只能借你五万精兵。而且,这些都不是月行国的军人,你懂么?”
舒少白面上一喜,“清徽绝不会连累月行国。”
而薛蓝田此时已到达湘舞公主所居的燕闲斋,湘舞公主盛装相迎,忙引着她来到了琴室。“蓝田哥哥!你看这些琴啊,瑟啊那个顺手?”
薛蓝田轻轻拂过这一架架琴瑟,皆是千金难求的珍品。忽然,她的手停在了一架锦瑟的琴弦上,琴弦是由冰蚕丝做成,应指生寒。墨色的琴尾有一弯浅痕,像是谁的泪滴划过。“这架瑟可有名字?”
湘舞公主兴致勃勃地介绍道,“蓝田哥哥的眼光真好,这是几百年前的造瑟大师潇湘子仙逝前最后一件珍品,名叫相思泪。”
“相思泪?”薛蓝田咀嚼着这个名字,看着琴尾的那湾浅痕。长相思,久离别,美人之远如雨绝。独延伫,心中结,望云云去远,望鸟鸟飞灭,空望终若斯,珠泪不能雪。好一个相思泪。“就用这把吧。”
湘舞公主兴奋地点了点头,“后日我便要登台了,还没有和蓝田哥哥的琴声相合过呢。今日我们好好练习一下如何?”
薛蓝田淡笑颔首,侍女们把其余的琴瑟皆搬了出去,庭中清出一片空场来。侍女们都退出殿外,此时的殿中只有薛蓝田和湘舞公主两个人。四角的铜兽香炉里焚了降真香,过了一会儿,空气中便飘满了沉静低迷的香气。
薛蓝田指尖轻抚,屋中和着香气缠绕起空灵绝尘的琴音。湘舞穿着绯红的舞衣,扬指踏歌而来。时而英气逼人,时而低柔娇媚,金戈铁马,万种柔情,都像是汇于这一抹软红之中婉转起伏。湘舞就像是一个临风起舞的精灵,她的舞很美,比薛蓝田以前见到的任何一个舞都美,她的舞美在有了灵魂。
最后一个音止在弦端,湘舞停下了舞步。额角沁出些薄汗,用绢帕轻轻拭去了。“这支舞跳的可还好?”
薛蓝田缓缓起身,眼中满是赞誉,“这是我看过最好看的舞。”
湘舞的眼中泛起层层涟漪,“真的么?蓝田哥哥,你会记住这只舞么?我是说今日的这支舞。”
薛蓝田坚定地点了点头,“会的。”
湘舞忽然变得有些一本正经起来,“你一定要记住它,因为,这支舞我只为你而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