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旋昨晚入住的这家酒店离博爱医院不远,她在徒步去往医院的途中,在一家饭馆要了一份炒饭。这时,潘旋拿出手机来,翻出刀莹莹的号码,不知为什么,她犹豫片刻,还是把手机放在了餐桌上。
一想到要给刀莹莹打电话,把昨晚的情况告诉刀莹莹,潘旋的心里就扑扑直跳。她不知道刀莹莹知道这件事后,会是怎样的一种反应。
她想,刀莹莹肯定会被吓坏,肯定会急急燥燥地赶过北京来。但是,这几天以来,刀莹莹一个电话也没打来,就连朗朗的好哥们宋大鹏也渺无音讯。他们究竟怎么了,是遇到什么特殊事情,还是他们都不想打搅她,让她专心照顾朗朗呢?
潘旋正在困惑之中,突然手机的铃声响了。
如果说人生充满太多的意外,或者说充满太多的巧合,那么,此刻的这个电话真是来得特别凑巧。如果李玉洪的这个电话稍迟一步,如果潘旋经过一番纠结,把这个电话打给莹莹,给她说出昨晚发生在博爱医院那场惊心动魄的谋杀事件。那么,这个故事的走向就会因为这个小小的插曲而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动。
可是,世事就是这么巧合。
李玉洪从汪局长办公室出来后,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根据汪局长的指示,马上联系潘旋。在此之前,李玉洪打通了我的电话,从我这里获取到潘旋的电话号码。
潘旋看到这个陌生电话,有点吃惊,因为,这个号码显示的区域是云南。云南这个提示,让潘旋有一种莫名的恐慌,或者说是一种本能的抵触。她迟疑了良久,几乎在对方快要挂断电话的时候,才按了接听键。
电话是一个中年男人沙哑而浑厚的声音,语气谦和恭敬。潘旋对这个声音似有相识,但难以从记忆中搜索出来。
“你是潘旋吗?”
“是……”潘旋心有芥蒂地回答:“你是谁呀?”
对方略停了一下:“我是云南省南壤市公安局禁毒大队的,我叫李玉洪。”
“南壤市公安局的?”潘旋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地名她显然很陌生。
对方听出她的惊讶和疑惑,再次申明:“是啊!我叫李玉洪,禁毒队的。”
李玉洪在电话里头不仅和潘旋约了见面的时间,地点,还再三嘱咐潘旋,叫她不要向任何人提及昨晚发生在医院的事。当然,得知潘旋尚未将此事泄露出去之后,李玉洪很庆幸他的这个电话打得有多么及时,多么的走运。
潘旋毕竟是警院学生,实习警察,政治思想觉悟肯定和一般人不一样。所以,对李玉洪在电话里头的嘱咐唯唯是诺,言听计从,这是在警院养成的习惯,是在那样充满朝气和敬畏的环境中培育而生的职业信仰。
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云南警方何故找她,但她隐隐感到,躺在病床上那个年轻的男孩,那个身负重创的病者,关系何等重大,不仅招来杀手冷客,还成了警方关注的重点。
而她,一个本与此事毫无瓜葛的局外之人,俨然陷入到一场不知深浅的悬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