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为证啊,到现在我家里都躺着两个流血的下人。
歌唱到这里的时候,何田田声泪俱下,被自己的哀伤给深深的打动了。
在丝竹箜篌乃至锣鼓的感染下,何田田的歌喉也变得如此的动听,下面的上面的前面的后面的观众都流下了泪水,虽然太远的观众听不清楚她唱的是什么,但看到大家流泪,他也只好赶紧跟着流泪,甚至还扯着嗓子号哭,假如不这样干的话,别人就觉得他不够时尚和潮流哩。
一时间,各种哭声响彻了坊间,如丧考妣。
公孙小娘气得在屋顶平台上全身发颤,她捏着拳头,牙齿发出咯咯的咬声,一双凤眼已经变得通红:“这母犬安可如此辱我?”
龅牙方叹息道:“我早跟你说过她要放大招你又不信?”
公孙叉了腰,大叫起来:“何田田你这母犬,你不要血口喷人,是你家娇娜先动的手,你这母犬居然颠倒是非,你还要不要逼脸了?”
何田田在程斌的授意下,早就算到她有这一手,于是她根本没有回应公孙,而是抬头起来,昂然唱起一首激越的歌曲,先是程斌的鼓点和铜锣,咚吃打吃咚吃打吃咚吃打吃,何田田的身姿随着鼓点而摇摆,上下远近的观众也跟着节奏开始点头啄脑起来,这节奏感真的好强,不点就要撞到地上。何田田举起铁喇叭,仰天高唱起来:
公孙本是一穷人之女
三岁半就被阿爷卖到了平康里
从小就是怪脾气
说话颠三倒四不讲道理
长到十八没有人求其元
相貌太丑又没有情趣
怎么可能有人理睬你
一混就混到三十几
生意不好自己又嫁不出去
整日里在地下室里藏匿
也不知道她神神鬼鬼的搞什么东西
搞来搞去也没什么出息
耽误了娘子们的青春和肉体
你这啖屎的母犬呀田舍的鸡
在老娘的眼里你他阿娘的算老几
快回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的容颜
有没有老娘这样的青春美丽
歌词虽然有点粗鄙,但是节奏感好强,好实在,特别是程斌那厮打得一手好鼓,咚吃打吃,咚吃打吃,实在让人热血沸腾难以控制,于是长安的观众们都兴奋起来了,这样的好音乐实在是大唐好声音啊!亲爱的何假母,我们要为你而转身!
乘着观众嗨到极点,何田田又举着喇叭高喊:“阔蒙倍比,长安的观众们,我要你们跟我一起喊,公孙公孙,断子绝孙,紫卿紫卿,是个神经!”
热情的长安观众于是跟着山呼海啸起来,他们激情燃烧,高举双手宛如森林,呼喊声此起彼伏气势磅礴:“公孙公孙,断子绝孙,紫卿紫卿,是个神经!”龅牙方正回头准备安慰公孙几句,想不到公孙已经气得无法自已,居然昏倒在屋顶平台上了。
看来这招真是太大了,更为恼火的是,这事情成为了长安新闻头条,大家都在传这个精彩的演唱会,甚至有人还会唱那两首歌,大家传来传去,居然成为了长安的流行曲,甚至那骂词也成为风靡一时的口语,大家交谈时忍不住会拿出来引用,只要一说公孙,立刻就联想到骂断子绝孙,只要一说紫卿,立刻被人理解成为神经之病。这一招实在恶毒,虽然公孙打了何田田,但是她的损失之惨重却远超过了何田田。
听到这里,马长海忍不住阻止了周三娘:“你说的这些和本案无关,还是说说温小安的事情吧。”
周三娘道:“官爷,其实我真没留意到温五郎来没来,我只是给你提供材料证明,何田田说的那些话肯定是真的。”
马长海道:“是真是假本官自有判断,不过你说的这些乱七八糟有什么用,你且退下!”
周三娘急道:“怎么是乱七八糟?我跟你说官爷重要的还在下面呢,前面妾身说的这些只是铺垫过渡而已,假如你不听必定会错过重要的线索!”
马长海重新坐在她对面:“我与你讲,周三娘,你可要给我听好,假如你再跟本官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耽误本官抓人,到时候本官就判你一个同谋之罪!”
牛化龙也威吓道:“到时候会抓起来关上三年五年的!”
周三娘唯唯诺诺:“妾身晓得了,妾身只拣要紧的说就是。”
周三娘说,经过这件事情,公孙被气得好几日不能下床,她发誓一定要搞死何田田,当然,这也许是气话,但是龅牙方却听进去了。他悄悄告诉公孙,其实要搞死何田田也不是没有办法,主要是大唐法度严明,搞死了人是要被砍头的,所以假如你想搞死人就必须要想法子,要让这个人死得神不知鬼不觉,这才是要紧。
周三娘说到这里的时候,马长海已经吩咐手下人将龅牙方和程斌乃至公孙何田田严加控制起来,不仅仅加派了人手,而且还用木钮将他们拷了起来,当然,鉴于他与何田田的关系,他没有拷何田田。通过周三娘的讲述,马长海发现这不单单是抓捕鱼玄机的问题了,而且还涉及到黑社会,涉及到政治事件,甚至还涉及谋杀,所以不能不重视,而且这部分事件还不能够公开,必须要先经过上面才能够做出决定,所以把他们严加控制起来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