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夫子叹息道:“老三你难道忘了我们这次带的那批东西了吗?”
戚三不明所以地道:“我没有忘记啊,是你让带过来的,我还一直都在奇怪呢,还没来得及问你,你带那些脏东西过来到底是什么用途?”
鲁夫子望着我和思慕,眼神里有很多复杂的内容:“老三,你让他们回避一下,我把事情给你说个明白!”
思慕怒道:“鲁夫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我们?难道我们就不是组织的人了?”
戚三也道:“夫子你直接敞开了说,这里都没有外人,不必提防他们!”
鲁夫子眼神叵测地望了我一眼,然后对戚三道:“老三,我不是不放心他们几个,但这事情实在太过机密,我实在不想让他们知道。”
思慕怒道:“不说就算了,老娘还不希罕听呢!”
说完这话,她跺了一下脚,然后就推门出去,对着那些举着火把的武士吼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再看老娘把你们眼珠子抠下来你们信不信?”
说完,她怒冲冲地往着自己休息的地方去了。
纯洁尴尬地望着我道:“使君,要不,你先回避下?”
我淡淡一笑道:“既然不想让我知道,我也省得操心,好吧,你先把我推出去,我在外面等着你们。”
纯洁把我推出门外,然后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门扉,虽然我嘴里说不在乎,其实我早把那鲁夫子恨得要死,这老东西简直就把我当外人看,这事情才是最大的羞辱,不过回头想来,我之所以还没有取得他们的绝对信任,大概也是因为我这长安武候的尴尬身份吧。
我望着寒风中举着火把,但仍然肃静无声的武士们,他们目光警觉地巡视四周,脸上的横肉和剽悍的身形已经证明了他们平时苦练的成果,他们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按着腰刀来回巡视,行走的脚下几乎狸猫般毫无声响。
其实我也很想偷听他们的谈话,但碍于面前站着这些目光炯炯的武士们,这事情也不好意思干得起来,于是我只好百无聊赖地扫视着周围,不过这一扫视,却让我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线索!
我看到身后的宇文房屋的窗棂之上,居然挂着一小缕黑色的发丝,我慢慢地将木轮车用手推到那窗棂之下,悄然而快速地将那发丝撩了起来,藏匿在怀里,在我藏进去的瞬间,我恍惚闻到那发丝有一股淡淡的腥臭气!藏好发丝之后,我又悄然闻了一下自己的手掌,这一闻差点让我呕吐,因为实在太腥臭了,那臭味简直就是腐烂尸体才有的!
我经历过那么多的厮杀,也见识过很多无头的案件,在那些血腥恐怖的现场也曾见到过腐烂的尸体,这气味我一闻就知道,这就是尸体的臭味!而且还是腐烂尸体留下来的!可问题又来了,既然这是腐尸的气味,而且这头发还是在宇文窗棂里发现的,难道是腐尸杀了宇文不成?
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越想越觉得离奇,千头万绪根本就无从入手,更可恨的是,那老家伙居然要我回避,这样一来我就无从得知他们到底带了什么货物进来,不过我心生一个怪诞的念想,难道他们带过来的都是腐尸?
这样一想我又觉得自己的分析有道理,因为一路行来,大凡车窗打开的时候,我都会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问到纯洁的时候,他却给我扯野话,不过把这些腐烂尸体带过来有什么用呢?
突然我又灵感一闪,因为我想到纯洁曾经给我说过这样的事情,他说大智和尚曾经驱使尸体为他挖掘过地下的神秘矿藏,难道他们运送的这批尸体也是有着如此这般的用途?而且我还听纯洁说过,他们要给段风旗一个惊喜,难道他们的惊喜就是这些腐尸?难道他们要利用这些腐尸去攻击段风旗?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虽然有点荒诞不经,但是这一路上经历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已经够多,我已经习惯于这些怪诞诡异的事件发生,假若用正常的思维去推理的话,那是断然没有结果的,但如果从荒诞的角度去分析,其实也不难得出结果。
但现在困扰我的是,到底是谁杀了宇文创?如果是程胜天,那他是不是已经意识到宇文的叛变,所以把他杀了给我们立威?不过用这样的方式来立威实在太过愚蠢了些,程胜天断然没有这样愚蠢,不过假若真的是他的话,他此举又是什么用意?还有一个悬疑是,假若他们要用腐尸来对付段风旗,那这些腐尸会是什么人?
我越想越觉得头痛,于是不再去想了,大凡遇到这样的困扰时,我都会放弃联想,因为这样的联想非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让自己焦躁愤怒,我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就在这个时候,戚三的门打开了,纯洁小心翼翼地探头出来,他微笑道:“使君让你久等了,我们还是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