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吃的就是这碗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饭,主子不高兴的时候拿他出气那就是天经地义的,贾八早就有所准备。
出了张海鹏的办公室,他依旧是那个威风八面的贾参谋,官儿不大,但是连参谋长见了他都必须客客气气的。
贾八心知肚明,那些人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但实际上心里根本就瞧不起他。
但是他不在乎,狐假虎威也好,狗仗人势也罢,反正该吃的一顿不少吃、该拿的一点儿不少拿,还不用上战场、不用拼刺刀,只要张海鹏不倒,他就永远能吃饱。
贾八把门推开一道缝隙、探头往里面看的时候,张海鹏刚刚挂断黄二狗打来的电话。
“啪!”
张海鹏把电话机狠狠的摔在地上,又一脚踢向门口。
“贾王八!你他吗给老子滚进来!”张海鹏怒声骂道。
贾八缩了缩脖子,赶紧从门缝里挤进去,满脸堆笑的看着张海鹏说:
“司令,您这是咋啦?哪个不开眼的惹您老生气?小的这就去崩了他!”
张海鹏上前几步,一把揪住贾八脖子后面的皮:
“崩你奶奶个比!老子想他吗把你崩了!前些天老子让你派人去查宁城的事儿,你他吗给老子查哪儿去了?”
贾八身材瘦小,被张海鹏这么一揪,两只脚都要离地了,两条小短腿儿一个劲儿的倒腾着,嘴里连声”哎呦“着求饶:
“司令……司令、司令,您老轻点儿,前些日子我这不是一直在炕上躺着嘛,被您揍的起不来,您看……这事儿也不能怪我是不?”
张海鹏不过就是想拿贾八出出气,压根儿也没指望他能查出什么东西来。
看着贾八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没好气儿的一松手,贾八顿时摔在地板上。
赵玉志带了一个团去宁城,结果就跑回来二三十人,连支枪都没带回来,更别说炮了。
张海鹏一想到这些,气就不打一处来,指着贾八骂道:
“你说冈本是不是狗篮子?草塔奶奶的,他不过就折了一个中队,不到二百人,就叫唤的跟死了全家似的;吗的老子一个团就这么打了水漂,连个响动都没听见,老子跟谁哭去?
现在可好,朝阳又他奶奶的冒出来一支四五千人的队伍,老子还得派人去剿!
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这回冈本肯定还得掺和;胜了他得分功劳,败了他吗的又是老子背锅!草塔奶奶个孙子的,小鬼子果然没他吗好草!”
贾八上前一把抓住张海鹏的袖子,满脸惊慌的说:
“我的司令祖宗!您快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张海鹏抬手甩开贾八的手,瞪着眼睛吼道:
“这他娘的是老子的司令部!是老子的地盘儿!还他吗的有人敢去鬼子那儿告老子的黑状不成?!”
贾八都快哭出来了,一张脸抽抽的跟核桃皮似的,连声哀求道:
“司令、司令啊!这都啥年头儿了?您想想,日本人把这么大的热河交到您手里,他能完全放心吗?要是不在您身边安插几个眼线,恐怕他们连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您说是不?”
张海鹏心里明镜儿似的,但是听了贾八的话,还是感到了一丝欣慰。
贾八虽说没啥正经本事,但是对他却是绝对的忠心耿耿。
他能在日本人那儿弄到这个高官,要是连这么点儿小事儿都想不到,脑袋早就掉了一百多回了。
之所以说那些话,就是为了让日本人知道他心里的不满、知道他受了委屈。
要是他直接找日本人诉苦,根本不会得到重视,而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日本人知道他的不满,反而会得到一定的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