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增的脸狠狠地抽了一下,许久才吐出一句:“就是要命,才非做不可!”说完,也没解释一下,兀自领队去了。
我转头对任永海说道:“老任,次旺这么做是在冒险,我看了看眼下的形势,肯定不能胡来。不过此时我心里头还有另一个想法正在酝酿。”
“是什么计划?”
“你们看,马匹和货物一直都很安全,是因为重量的关系。这马加上货,少不得三百靠上。而一个成年人,最多也就二百斤的样子。现在大伙都连在一块儿,如果要搞突然袭击,那它的目标会是谁?”
“肯定是落单的那个。”
“没错!”我继续说道,“大墓疑冢,我下过不少,凭空消失的把戏也不知道见过多少回了。可在野外还是第一道。这山上又没有虎豹,也未见什么奇异的肉食类植物,更不可能藏有机关销器。不瞒你说,我现在满脑子的疑惑,非要把他们消失的原因找出来不可。”
“你的意思是......”
“守株待兔。”
于是我们几个偷偷地慢下了速度,渐渐地就落到了队伍后面。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黑黢黢的山道,超过五步的距离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任永海举着探照灯看着渐远的队伍说:“咱们现在算是垫底的人物了。这要是再不出点什么状况,那可对不起刚才丟的兄弟。”
我没有出声,独自要了一个火把,默默地注视着四周的环境。我们为了避免引起怀疑,随身并没有特意准备防身器械。我身上唯一揣着的就是上次那把从古墓带出来的“凶兵”,这玩意儿如此邪
门,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我的刀邪门还是它邪性。
我抽出短靴中的匕首,夜色下,寒光淬溅。
这时,我眼前忽然花了一下,像有什么东西晃过去一样。
开始的时候,并为在意,只当是飞蛾之类的虫子要来扑我手中的光亮,可伸出手在眼前连抓了两三下,还是有东西,像雾一样遮在眼前。
我猛地意识到不对劲,浑身一紧,不敢乱动。任永海本来走在我前头,见我一直没声音,急忙回过头来。他一看见我,整个人都朝后退了一步,然后举起探照灯朝我慢慢靠近,他说:“林坤,别乱动。”
我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儿上了,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问他看见什么了。
“你肩膀上,有东西。”任永海咬了下牙,声线抖了几下,努力保持着镇定,“千万别往左看。”
我僵着脖子,虽然心里很急,不知道自己肩头到底歇了哪家阎王,精神上丝毫不敢松懈,万一动出人命来,那死得可就太冤了。
“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任永海盯着我肩头说:“丝,越来越粗的丝。”
丝就是丝,正因为细才叫做丝,“越来越粗”是什么意思?我对他眨眼表示不理解。他跟着摇头:“我也不知道,从刚才开始,你肩膀上,就多了一道丝,从天上垂下来的,现在越变越粗了……”
“越来越粗的丝线?”我被任永海说的莫名其妙,心想:“难道刚才在我眼前晃动的透明物体就是这些诡异的丝?自然界里,能吐丝结茧的东西并不多见。真要说起来,当然首数蜘蛛,难道——”
想到这儿,我不禁大骇,心村道:“该不是真的是蜘蛛吧?”
相对于其他动物,哪怕是昆虫,我比较抵触的就是蜘蛛,因为这玩意儿经过吴承恩在《西游记》中的艺术创作,很容易跟蛇蝎心肠的美女联想到一起,我可不想最后死在盘丝洞中。
我按捺住心头的恐惧,缓缓抬起右手,将火光朝自己肩头靠去。任永海朝我点了点头,他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甭管你是蜘蛛还是母猪,一把火下去,多结实的蛛丝也该断了吧!
因为害怕被缠住脖子,我不敢擅自扭头去看,只能凭着任永海的表情去判断自己身后的状况有多糟。
他脸色发白、眉头紧锁,一副老子随时都可能慷慨就义的神情,使我不得不相信,麻烦大了。
火把在靠近我头部的地方,呼呼地燃烧着,我甚至能闻到自己头发被烧焦的煳味。
可是,任永海的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我心中满是不解,火把都快贴到我耳朵边儿了,别说是蜘蛛丝,这就是钢丝铁线也该融下去几分了吧!
任永海的神情越来越严肃,我甚至能看见他额头上开始冒汗,汗水顺着脸颊流到了脖子上,银光闪闪的......
我眼前一亮,几乎要喊出声来,任永海的肩头不知何时居然冒出了一根细得几乎难以察觉的银丝,要不是他手中的探照灯太亮,形成了巨大的反光,旁人根本无法察觉。
“老任,你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