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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也不知是因为什么,每回看到大小姐摆出一副教育人的模样就忍不住要争辩几句。事后想想,如何教育二小姐原本就是韩家的家务事,自己这个外人总是掺和在里面,与情与理似乎都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来是不太可能了,李墨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同意了大小姐要让李墨陪着二小姐去读书的要求。
韩家是有西席先生的,姓徐,人称徐夫子。平日里徐夫子的事情并不多,也就是教导一下韩琪以及二小姐,自从韩琪去了官学以后,徐夫子的事情就更少了,除了偶尔教导一下二小姐,检查一下韩琪在官学的课业,也就没徐夫子什么事情了。韩府三大闲人,除了老管家、李墨二人外,就剩下这位徐夫子。
对于李墨,徐夫子也是有所耳闻的,从内心来讲,徐夫子是挺感激李墨的。徐夫子与老管家一样也属于韩家的老人,在韩尚书尚在时,徐夫子就是韩尚书的幕僚,后来韩尚书辞官归乡,徐夫子也就随着一起到了杭州。徐夫子孤家寡人一个,也没有什么亲人在世,韩家就相当于是徐夫子的家。李墨为韩家所做的事情,作为韩家的老人,徐夫子内心是很感激的。所以当看到李墨愁眉苦脸的陪着二小姐走进学堂的时候,徐夫子的心里也是一笑。
早在三天前,徐夫子就同意了韩夫人对他所提的请求,答应教授韩家的家生子读书识字。所谓的家生子,就是家中签了死契的奴仆所生养的孩子,这些孩子自出生开始,就算是家中的仆人。
其实徐夫子知道,教授家生子学问这件事是李墨在背后撺掇的。原本徐夫子是不愿将学问传授给这些家生子的,但在听了韩夫人转述的理由以后,徐夫子又改了主意。韩家虽然出过尚书,但终究早已不在其位,正所谓人走茶凉,日后韩家的买卖肯定还会继续壮大,在这期间如果得不到来自官面的照拂,那日后终究是个麻烦。
与其花费大代价去交好那些官员,倒不如自己培养一些心向韩家的后起之秀。官字两张口,上下都说得,那些与韩家交好的官员要是想翻脸那也是会很快的。但如果是出身韩家的官员,他想要跟韩家翻脸那就不容易了。
官声、官声,做官最紧要的就是一个官声,谁也不会愿意重用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但凡是从韩家走出去的官员,那本身就烙上了韩家的印记。既然日后不会帮着韩家,但也不会明目张胆的与韩家作对。
徐夫子对仕途早已没了雄心壮志,但他又与安心在花圃养老的老管家不同,他还希望为韩家发挥一下余热,李墨的建议也算是了了徐夫子一桩心愿。而更让李墨没想到的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原本是用来说服韩夫人的理由,结果却让徐夫子起了让李墨做官维护韩家的念头。
看到李墨出现在眼前,徐夫子顿时就动了考校一下李墨学问的念头。在徐夫子的眼里,李墨已经成了自己愿意倾囊相授的对象,丝毫没有去考虑李墨愿不愿意这个问题。
一个是对当官没什么兴趣的年轻人,一个是将希望寄托在年轻人身上的老人,二者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愉快,老徐很生气李墨的胸无大志,而李墨也对徐夫子多管闲事的举动很是不解。
陪二小姐读书在李墨看来自己就是来打酱油的,可这个徐夫子却摆出一副想要专心教授自己的模样,这可不是李墨想要看到的。自己的日子过得悠闲,吃饱了撑的非得找个人在身边不停的唠叨劝自己上进,李墨不犯那个傻。只是李墨不肯再去韩家的家学,可徐夫子这个老顽固却主动找上了门,看着堆在桌上的那一沓厚厚的书,李墨苦笑着对徐夫子说道:“徐夫子,我不打算考状元。”
“多读点书,总是没有坏处的。这些书你先看着,一个月后给我写份心得。”徐夫子微笑着说道,言下之意就是这些书李墨必须一个月内看完。
“我看你大爷!还他妈写心得?”李墨心里暗骂,隐约察觉到了大小姐的恶毒用心,这娘们肯定知道这个徐夫子的难缠,这才骗自己陪二小姐去了学堂,好让这个徐夫子盯上自己。
“徐夫子,我对看书没什么兴趣,平时也就是偶尔翻翻,你让我在一个月内看完这些书,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
“一寸光阴一寸金,你不趁着年轻多学点,将来老了再后悔可就晚了。”
一见徐夫子那副一心为你好的样子,李墨就感到哭笑不得,为了避免自己日后被埋在书海里,李墨只能把心一横,得罪一下这个徐夫子了。
“徐夫子,我又不打算做官,读那么多的书做什么?”
“你不准备做官?”徐夫子闻言一愣,用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上下打量着李墨,吃惊的说道:“李墨,从你这段时间的所为来看,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所缺的也不过是一个功名。你为何不愿做官?”
“做官又有什么好处?”李墨反问道。
“做官可以名留青史,受世人尊崇……”
“可我并不打算名留青史呀,我只想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对国家大事,民族兴衰不感兴趣。”
“你,你怎么如此胸无大志!你身为男儿身,就算不愿名留青史,难道就没想过光宗耀祖?”
“徐夫子,我连自己的祖宗是谁都不记得了,怎么光宗耀祖?”
“唔?此话怎讲?”徐夫子一愣,不解的问道。作为一个人,怎么会连自己的祖宗是谁都不记得。
“我这里好像受过伤,结果对于以前的事情就都不记得了,有印象的事情得从来杭州以后算起,至于我以前住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我是一点都记不得了。”李墨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苦笑着对徐夫子解释道。
“这,这事你为何不曾对人说过?”
“又不是什么露脸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更何况我眼下的生活还算过得去,也没必要非给自己自寻麻烦。”
“……你倒还真是随遇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