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在研习《孙子兵法》呐。”夏枫将脑袋凑过来瞄一眼,“呵呵,别看了。咱下会儿象棋呗。”
“嗯?下棋?”阿博将眼睛从书上移开,一转头正迎上夏枫炙热的目光。“哈哈,来来来!”阿博随即合上《孙子兵法》,挪开位置招呼夏枫坐定,然后将棋纸铺展开来。
两位棋手对弈开始。
刚开始两位都是信手挥掠谈笑风生,说说冯老大,聊聊李老板。再谈谈学校的各项制度问题。夏枫说:“冯日年这小子这么年轻怎么就当上校长了呢?肯定有硬关系。”阿博说:“不晓得,据说这小子是当兵出身的,身边每天跟着的那精壮的哥们儿是一块儿的战友。”“当兵的啊?怪不得手段这么强硬,连杜老黑的学生都开除,那可是他的嫡系兵唉。”夏枫说着,抬手吃掉阿博一个卒子。“规矩定下了,又被那么多人看见,没办法他也很难做啊。”阿博顺手拿走夏枫的一个大象,“说起来,这事儿我还得谢谢老李呢。”“嗯,李老板也算做了件好事。”两人一句搭一句聊着,最后又回到女生这个永恒的话题。“王璐是个好姑娘啊!学习好,人也长得漂亮”夏枫感叹道。“嗯?莫非......嘿嘿。”阿博抬起头,目光幽幽地看着夏枫。一眼就将夏枫看得心神慌乱。“没有,哪有?哎呀我没有。我就是觉着王璐挺好的嘛。”“哈哈,我又没说啥。”
......
但等棋下至一半时两人便不再说话,个个噙唇敛目神情凝重,如同身处兵临城下的指挥官。
阿博眉眼聚到一块使得面色更加浓黑,如同刚从熊熊黑炎中炼化出来。想自己纵横棋场这么多年难逢敌手,今日竟遇如此强敌。他想不到夏枫这小子年纪轻轻出手竟如此老辣犀利,常常孤军无援却敢深入敌后,最后竟能呈异军突起之势,由孤军转战为奇兵。这一点让阿博大为惊异,感觉项上一直悬剑未发,搞得他脊背发寒,更加小心翼翼的走动棋子。
而从夏枫的表情上也可约略摸出,他现在也难受着嘞。
此时的夏枫小脸煞白,一副痛心疾首的神色。阿博棋风大气磅礴,常不争一兵一卒之得失,可攻势一旦发起便如浩浩长浪,一波接着一波不死不休,常常让他应接不暇,不得不将用做斩首行动的奇兵调遣回来防御。利刃还未曾出鞘便被生生折回,让他很是窝火。这个黑胖子果然不同凡响,其实力绝对不能小觑,否则必将为之付出沉重的代价。
逐渐二人短兵相接,在一片静默中鼓旗呐喊阵阵厮杀。就在二人将战事推至白热化的惨烈阶段时,灯灭了。楼管大爷为这场战役做出了最后的仲裁——平局。
唉,二人齐齐叹息,灯一灭就是宿管大爷的天下。
查寝之后,不准离开宿舍。这是规矩。
如有人胆敢蔑视舍法不按规矩办事。嘿嘿小子,你很有骨气嘛,大爷都不会和你废话,直接在手中的本本上大笔一挥,然后潇然转身扬长而去。第二天便必定是这小子的受难日。相信这一点大家都深有体会。
所以,夏枫只能在一片惋惜之中将棋匆匆收起,与阿博约战他日。然后一溜烟窜回寝室。这一战,阿博战得酣畅淋漓。这种感觉许久不曾有过了,他不记得有几个人能承得住自己的重重攻势。这搞得他晚上睡觉时又多看了一个小时的书,直至将杨泽送走依旧没有睡意。结果第二天早自习在教室内呼呼大睡,鼾声如雷。夏枫更是激动的热血沸腾彻夜未眠,直至凌晨仍然意识清醒战意昂扬。车马嘶鸣,炮火连天,士卒杀喊声阵阵回荡在耳际,变化诡异棋局阵法如同美妙的星空,盘旋在朦胧的脑空,挥之不去。
二人约战于次日中午。
夏枫和杨泽苦苦哀求半日,才换掉宿舍。让杨泽假扮成自己去他们宿舍,而他则扮成杨泽,留在宿舍同阿博继续征战。当一切工作准备就绪之后,两人的对弈又开始了。
整整一个中午,悄无声息中硝烟弥漫战火纷飞。
众人醒来之时,二人对弈已经结束。夏枫一边收理着棋纸棋头,一边扼腕叹息。阿博虽然面容疲倦,黑眼圈挂起来活像个竹林里爬出来的国宝,但神情总体上还算舒缓。
由此看来胜负已见分晓。据后来阿博回忆说,当时自己也是被夏枫逼急了,一改往日沉着雄浑的阵势,棋风突变以奇招致敌才堪堪险胜。若非夏枫麻痹,定输无疑。
这一战,就是著名的魔圣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