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国家没有官员收受贿赂之举?若是大周真能清明至此,我的银子,倒是被你花去了哪里?”苏一一反驳。
姬流夜哑口无语,怔了怔才恼羞成怒:“你到底是大周人,还是南陈人?我怎么觉得你自到了南陈,总是处处为它说话”
苏一一怔了怔,发现自然果然没有身为大周人的自觉,总觉得这南陈对她的经商有莫大的好处,几乎毫不犹豫地就想把南陈,当作她一一制药的大本营。不仅是士人对商人比较尊重,就是运输成本,也可大规模地采取海运,能大大减低运输成本。
何况,从商的税收,大周是十五税一,而南陈是三十税一,相差了足足一倍。光是这一项就可省下大宗的银子,且在大陈,商贸极其便利,有专门的船舶司、海运司、商贸部,要办些什么都容易得多。
连梁炳乾这个地道的大周人,都不反对把作坊搬至南陈。也许是跟她在一起久了,这家国之念,也不如别人浓了罢?
看着姬流夜一脸的不赞同,苏一一才笑道:“我这是在赚南陈人的钱,再拿回大周用啊,你不觉得这是个绝妙的主意吗?”
“这是什么话”姬流夜皱眉,“你又用一大套的歪理来哄我。”
苏一一想,你没有学过经济,自然不会知道这种对外直接投资的妙处。不过,要真拿着大套的道理说服姬流夜,恐怕至少需要三天三夜的时间。她可不准备给他当经济学的启蒙老师,所以只得言简意赅地随便扯上两个理由。
“这哪里是歪理了呢,你想想看嘛,南陈的商业既然这么发达,肯定是有着其本身的历史渊源。我把作坊设在南陈,一则是予己方便,二则也是可以吸收南陈的一些先进工艺,在管理方面也能吸收南陈的长处和方法。再加上从大周至南陈的运输成本比较高,如果我从南陈反运回大周去,从海路走的话,不仅效率高,还能省下一笔运输的费用。日后开拓其他市场,也比较方便了,对不对?”
“其他市场?”姬流夜皱眉,“你还要把生意做到北刘吗?但是北刘的海运,可不怎么便利,恐怕你这个主意还是打错了。”
苏一一想,我的打算可大着呢,这时却不能跟谁说,免得像听天方夜潭。眼珠微转,含糊地应了一声,又笑道:“这个只是一个想法,到时候成不成,也只是细枝末节。还有一个好处,南陈的茧子虽然不如大周的质量,但胜在产量高,就地取材更方便一些。我看过了,南陈这一带,几乎人人都是缝纫刺绣的好手,要招起人手来,比在大周方便。”
“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你自己方便”姬流夜的眉头舒展了一半,又皱了起来,“依依,你莫忘了,你是个大周人,别把银子给南陈人赚了去”
苏一一自得地笑:“能赚我苏一一银子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
“南陈有大陈魁,你在这里开张,势必会挤了他们的利益。到时候争起来,你在南陈又没有根基,怎么跟他们争?算了,还是回大周,有什么事我还能帮你。”
“我已经打听过了,南陈有明令禁止的律法条文,对商人是极其有利的。只要咱们的产品足够新,可以垄断这个市场,哪怕大陈魁,也无法通过官府向我们施压。”
“你不懂,有很多事朝廷未必需要自己出面的。”姬流夜恼道,“你还小着呢,这里面的道道不会懂的”
苏一一默然,似乎在考虑他的话。姬流夜也不敢催她,这妮子的脾气,素来是吃软不吃硬的。
“我还是想在南陈试一试,一一制药新研制出来的玻璃,如果在大周的话,没有这么容易就打开局面。恐怕上市未久,就会被官府强制压价。但是在南陈,却完全是市场行为,我可以高价售出。而且,这里的达官贵人出手阔绰,不怕他们出不起这个价。到大量上市,价格下跌之后,我再返销大周。”
姬流夜叹道:“只是这样一来,一一制药在大周,恐怕会受到诸多掣肘。依依,你仔细端详一番,这样的做法,恐是弊大于利。”
苏一一恼道:“若大周真是这样不通时务,难怪南陈富甲天下,一水之隔的大周,却每每为兵饷捉襟见肘。要知道,商品唯其流通,才能称之为商品。若是固守一方,赚得再多也有限。”
“你这道理,跟我说可没用,跟别人说……大概更没用。”姬流夜也不生气,依然是一脸清清淡淡地笑,让苏一一看了来气,却偏又不知道怎生化解,只得自嘲地一笑。
“罢了,大周是你们姬家的大周,若是喜欢这样自掘坟墓,大不了我就把一一制药全都搬到南陈来。我相信,只要把那些小玩意儿研制出来,大周的那点亏损,我完全弥补得过来。”
看她一点不受威胁的样子,姬流夜也只得苦笑:“好罢,我尽量替你看顾。”
ps:昨天还热得穿短袖,今天又恨不能披上棉衣了。今年的春天,天气真是反常啊……亲们注意加减衣服,医院里的感冒病人也越来越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