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一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市面上的商品,偶尔问一下价值。七公主却见一样爱一样,挖起银袋子来十分爽快。
“公主,你的银袋子似乎空了吧?”苏一一好心地提醒。
“啊,我的银票也没了。”七公主苦着脸,目光落到苏明琨的身上,忽地眼睛一亮,“有了,苏明琨,你借我一千两银票,回头我向母妃要了来给依依。”
“一千两”苏明琨吓了一跳,“公主,下官的月俸,不过一百两,哪有这么多的银子?”
“难不成你靠着官俸过活么?”七公主撇了撇唇,“苏家是大族,不信你们家的老祖宗会不贴补你们的。”
苏明琨苦着脸:“就算贴补也有限,一下子哪里拿得出这许多来……”他的目光瞟向一边看好戏的苏一一,忍不住牙齿有些痒痒,对七公主不识某人庐山真面目的迟钝,真是哭笑不得。财神爷就在身边,这位公主却有眼无珠地找上了自己这个穷鬼。
“小气好吧,那不拘多少,你有多少就借我多少嘛”七公主看中了一株珊瑚,血红的颜色,虽不甚高大,但形状很美。
苏明琨无可奈何,把袖子里的银票递了出去。
“呀,怎么才二百两啊,你真是穷”七公主拿了人家的,还不忘嘴上奚落一番,很爽快地问了价钱准备付银票。
苏一一叹了口气,敢情这位公主殿下的钱,就是这么花出去的啊人家漫天要价,你好歹也要就地还钱吧?她倒好,连一文钱的价都不压,人家喊多少,她就付多少。遇上这么个爽快的主儿,哪个商家都会做梦都会笑醒。
“这株珊瑚顶多就值八两银子,开价二十五两,足可买三株了。”
“是吗?”七公主半点不领行情,懵懂地眨了眨眼睛。
苏一一拿回了银票,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银饼子:“八两银子,多一钱就不要了。”
老板从狂喜转为失落:“那怎么行?这株珊瑚我进价都要十五两银子,十八两最低了,就当是赚个路费。要知道,珊瑚是个金贵东西,从南城运到这里来,少不得会有些折损的。”
七公主的银票又想递出去,苏一一却似笑非笑:“这位掌柜的,你诓人也找个对象。我们家就是产珊瑚的,到哪儿哪个价钱还不清楚么?八两银子,已经替你把折损都算在里头。你要不卖,我们也未必就在你家买。这血红珊瑚虽说个头还行,可品质不算好。八两,一个子儿也不多加,爱卖就卖,不爱卖……咱们上别家去,这个价钱哪儿买不着?”
老板苦着脸,但好歹八两银子也有赚头,只得委委屈屈地收了银子,包好了珊瑚。
“这位姑娘是个懂行情儿的,下回再来啊”送出来的时候,还很殷勤。
“他不会亏了吧?我瞧老板那样子,苦得跟黄连似的。”七公主心满意足地捧着珊瑚,又有些不忍。
“只有买错,没有卖错的,商家的亏是永远都不会吃的。他要觉得亏了,干嘛还要做这笔生意?难不成他要讨好你么?”苏一一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株珊瑚从南陈进过来,大约六两银子,给他八两,还赚了二两呢。当然,如果从于乡直接进货的话,可能还不到五两。”
七公主又惊又奇:“依依,你怎么会这样清楚?在南陈的时候,我没见你出去逛过街啊”
“因为南陈的那位林振标林大才子,家里就是做珊瑚生意的。随意听两句在耳朵里,也能把地情摸得七七八入的了。”苏一一耸了耸肩,忽然接收到苏明琨的视线,立刻闭上了嘴。
言多必失啊,看来这位精明的三哥,已经料到了自己的打算。
果然,一俟七公主转身去看绸缎料子,苏明琨就低声逼问:“九妹,你是不是又想从南陈转卖珊瑚了?”
苏一一笑嘻嘻道:“三哥,你可真是我的知己,我只要眨眨眼,你就能知道我的打算。于乡的珊瑚质量好,价格低,如果我们卖到京城的话,五两银子的珊瑚,足可以卖出二十两。若是多几个跟七公主这样的天皇贵胄,卖个三五十两的也不稀奇。咱们如今也开始做贸易,北边儿的货运到南陈,翻一个跟头都不止。南边儿的货运到北边,那至少也翻两个跟头。”
“九妹,你如今在大周的地位,足可抵得上君如玉在南陈的地位,怎还在一一制药上花这许多的心思?把一一制药留给梁炳乾就是了,有多少股子撤出来,安安心心地做学问。如今……”
苏一一挑眉,不由分说地打断了他的长篇说教:“若不是为了替咱们一一制药打打广告,谁耐烦当这个才女?”
苏明琨瞠目以对,苏一一才笑着讨饶:“三哥,你知道它是我的心血,怎么可能放弃?再说,要没有一一制药在这刺激着,我哪会拼了命地用功去盛典拿个好名次啊所以,放弃一一制药这种话儿,往后就别再劝我啦你看,还是四哥看得清楚,如今干脆撒开了手不管我,你也没见我荒废学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