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姬流夜一笑,“我先打个盹。”
苏一一忙不迭地点头:“那行,你们仨在这里歇着,我去隔壁。”
姬流夜面色古怪:“你让我……”到底没有说出来,只是笑着点头。刘孟海只顾着照顾乃兄,根本没有注意听他们的一问一答。
因此,直到在隔壁简单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想着掌柜的既是姬流夜的人,安危方面不必事事躬亲,便朦胧里有了睡衣,却忽然想起来,以姬流夜的身份,怎么也该住单人房的
“事急从权……”她咕哝了一声,可从来不觉得自己比姬流夜低人一等,很安稳地就睡了过去。
醒来时敲开隔壁房间的门,却见一桌席面已经只剩下了残羹冷炙,忍不住把眼睛瞪得圆滚滚的。这几个人,居然连开饭都不打一声招呼?
刘伯韬刚刚苏醒,双眼无神,唇瓣灰败,脸色苍白,半靠在被子上。刘孟海端了一碗薄粥还是参汤,正在喂他。想必实在伤得重,像刘伯韬这种刚硬的男人,但凡有一分力气,也要挣扎着自己吃的。
苏一一因为歉疚,便忘了兴师问罪,看着他讷讷地道歉:“对不起,刘大哥。若不是我在京城里弄出这么大的事儿来,也不至于会得罪皇后。早知道,一一制药就不这么大张旗鼓,还是悄悄地低调些的好。”
“我又没什么……”刘伯韬气息虚弱,却还不忘安慰。
“命都快没了半条,还说没什么呢”苏一一心里难受。
“没事。”刘孟海虽然心切兄长的伤势,但看到他只是极度虚弱,而没有生命危险,反倒安慰起了苏一一,“男人的伤疤,是勇士的勋章。”
苏一一嗔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好意,也就点了点头,眼圈儿却微微了红了,低下头不再说话。
刘孟海笑道:“这倒不关小姐的事,恐怕皇后拿下你,并不是为的一一制药的事儿。”
“总是我带累了你们。”苏一一自我检讨。
刘伯韬有些急,想要说话,却被粥呛了一口。苏一一夺过刘孟海的碗:“行了行了,一个大男人,就是不会照顾人。还是我来吧……”
刘孟海哪敢让她亲手喂自己哥哥?虽说没有夯实,可谁不知道,她是姬流夜看中的女人?也许一个冲动,便是正妃的位置。
“小姐,你这毛躁的性子,要论服侍病人,怕是还不如我呢再说,五公子那里,也要人服侍,你倒不如去服侍他罢。”
“他只受了一点皮外伤,早不碍事了。”苏一一瞟了一眼姬流夜,见他正慢条斯理地在系着带子,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
不过,对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还是没有人敢掉以轻心。他是刘氏兄弟的主子,身份尊贵,但她也不是个能服侍人的呀
“我饿死了,吃饭皇帝大,残羹冷炙也比饿死好。”想了想,苏一一也没走过去,干脆一屁股地坐下,开始大啖特啖。
“我们都吃了剩下的,让小二再整一席过来罢。”姬流夜看她狼吞虎咽,想她也担惊受怕了一路,有些心疼。
“不用了,这个就很好。”苏一一的嘴里塞满了食物,“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浪费是最要不得的行为。”
因为吃得太快,被噎了一口。姬流夜叹了口气,走近前来,熟练地替她拍了拍背:“慢些吃,不够还有呢,急什么”
“怕一会儿还有什么事,没有胃口用餐。”苏一一“咕嘟咕嘟”地喝了半碗汤,才舒出一口长气,“现在我们这里病的病,伤的伤,除了我,没有一个是完好无缺的,我当然要保持巅峰状态了。”
“你?”姬流夜不屑,“就你啊,就算是全盛状态,也顶不了什么事。”
“这话说的……也太伤人面子了吧……”苏一一咕哝着,万分不满。这小孩子一点都不可爱,也不知道跟谁学得这么尖酸刻薄
她心虚地咽了一口羹,才想到这种口气,活脱脱是自己的翻版。
原来罪魁祸首是自己……但至少,比那些皇子们说了半天,却没有说到实质的话要有营养得多,也算是自己的一大贡献吧?她替自己贴完了金子,才心安理得地继续享用她的午餐。当然,身后还有一个****的佣人,当然姬流夜是绝对不肯承认的。尽管他做的事,递汤舀水,跟佣人似乎没有什么两样。
刘伯韬目光微偏,却只是艰难地用着薄粥。刘孟海只作未见,反正姬流夜一碰到苏一一,被克得死死的情形,也不是一次两次,他也见怪不怪了。
“我们现在做的,除了等待二字,还有什么吗?刘大哥的伤势不轻,总要叫个大夫来好好调养。还有药材方面,去一一制药的柜上取便是。”
“你少操一点心吧,现在去一一制药,那无异于把我们跟一一制药划上等号。本来藏得很深,这一下就被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