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保住皇商资格,单单每年孝敬内务府的银子就不是小数目,踏足不前的后果就是被后来者取而代之,皇商资格的竞争也是相当激烈的。
更不用说,自从寄居在荣国府后,单单被王夫人就弄走了三四十万两银子,对薛家也是一种不小负担。
这次遭了无妄之灾,按照大老爷的提醒,可是要断了薛家在京城的一门生意,眼下和以后的损失加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只是可惜,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薛家这次不得不大出血了。
很快,大内总管戴权得了好处,这日见当今的心情不错,小心翼翼凑了过去,笑道:“皇爷,今日贾恩侯这厮真是难得,竟然想请我帮忙!”
“哦,贾恩侯还会有事请你帮忙?”
当今斜瞥了戴权一眼,嗤笑道:“说说看,什么事?”
戴权暗暗松了口气,笑道:“还不是为他们家的亲戚出面,想请我跟皇爷爷说说好好,放他家亲戚一马!”
“怎么,贾恩侯家的亲戚惹事了,还犯到朕手上了?”
当今来了兴趣,催促道:“说啊,到底是他家的那个亲戚犯了浑?”
“金陵薛家!”
戴权也不隐瞒,笑道:“他们家跟贾家关系不浅,前几日皇爷收拾京中粮商的时候,顺带把薛家的粮铺也给收了!”
“这么,这是想要回被封的粮铺不成?”
当今脸色一沉,冷声道:“薛家好大的胆子,难道也参合进了官仓之事?”
“那倒不是!”
戴权脸上惶恐心中却是安稳得很,急忙解释道:“薛家没有参与官仓之事,不然早就被绣衣卫抓了,只是他们家在京城的粮铺掌柜贪图好处,大肆进购官残流出来的陈粮,这才被绣衣卫给扫了!”
当今脸上的神色这才缓了缓,点头示意戴权继续说下去。
“薛家主事闻讯后胆惊受怕,这不就求到贾恩侯那,想要请贾恩侯帮忙,消弭了这次的祸事!”
戴权解释道:“薛家乃是百年皇商,可不想因着这事丢了皇商身份,也不想以后会有什么风险!”
“哼!”
当今冷哼出声,不满道:“朕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么?”
戴权连连陪笑告饶,等当今的神色缓和过来,这才说道;“薛家为了陪罪,愿意将京中粮铺和城外粮仓里价值二十万两的粮食,全部贡献出来替朝廷和陛下分忧!”
说完,他就没继续多说,过犹不及的道理他比谁都明白。
当今神色平静,谁也看不出他心中是什么想法,不过作为身边的亲近人,戴权还是知晓此时的皇帝,心情并不是很差。
这就好!
果然,当今沉吟片刻悠然笑道:“没想到区区一家皇商竟然如此公忠体国,朕也不是那等不讲理的混球,这次的事情就算了,不过……”
说到最后话锋一转,没理会戴权微微变化的眼神,缓声道:“这么一个正面例子不可不表彰,那就那这事好好宣扬一番吧!”
戴权心领神会点头应是,一家皇商随手就拿出价值二十万两银子的粮食,京城的皇商没有一百也就八十,分散各地的皇商数量更多。
有了薛家的‘示范’,他们要是没点子表示,不说当今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内务府那边也不答应啊。
真要是集合了天下大部分皇商的力量,只要他们稍稍出那么一点点血,这次京城赈灾的粮食就不缺了,指不定紧急收帐弄到的那数百万两银子,能够不动多少就能解决赈灾之事。
只是薛家这次被架在火上烤,日子铁定不怎么好过。
不过这跟戴权没有关系,当今既然已经做出了决断,戴权只有听命做事的份,还容不得他有其它心思。
经由此事,当今的心情显然更好,他怎么就忘了皇商这么个群体。
由皇商又想到了更加有钱的盐商,只决万分可惜,两淮之地距离京城是太远,不然要是叫盐商出血拿银子出来,哪还用他多费心思?
盐商还不是大齐最富贵的群体,听闻海商比起盐商的家底还要豪富,就是不知是真是假,要是能从这些豪富手里弄出一点银子,户部那边的银库就不会空了,朝廷也不会为银子的事儿发愁。
只是可惜,眼下事情太急,加上天冷道路水面封冻,别说传信到千里之外的南方,就是想要把京畿之地的麻烦收拾妥当都力有不逮。
眼下的局势,叫当今很有些担忧。
封了京城的几家大粮铺后,收缴回来的官仓陈粮倒是可以支撑几个月时间,加上眼下又想到从皇商手里弄粮食,起码半年之内不用为粮食担忧。
可数百万灾民齐聚京城城外,对京城的治安和安全都带来不小的隐患,一个不好可能会酿成兵祸,这是当今不想见到的状况。
当今心中的担忧没有继续多久,大老爷很快便帮朝廷,解决了大部分的麻烦和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