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蛟跑路,老和尚也不去追赶,收回重新变回禅杖的佛器,宽大的僧袍衣袖猛然一挥,顿时佛光漫天狂风大作,那足有百五十丈之高的巨潮,生生被削去三分之二,只余五十丈巨浪翻滚朝钱塘江堤坝咆哮而去。
只不过,这等巨浪已算是正常,往年的钱塘江大潮也都是这等规模,对于坚固的堤坝影响不大,就连在第一波浩大潮水下受伤的观潮者而言,都没有多少危险。
轰隆隆的钱塘江大潮震耳欲聋,不时水花飞溅将堤坝覆盖,却是再没有了第一波江潮的恐怖威力,而之前被水浪砸翻在地受了重伤的观潮人群,也慢慢恢复了点力气,缓缓起身朝远离堤坝之处艰难走去。
当然,也有不少倒霉蛋,在第一波巨潮退回之时,被水流倒卷落入滚滚江潮之中,生还的可能性十分之低,除非刚才出手解了众人之危的老和尚出手,才有那么点子生机。
只是,等一干重伤观潮人来到安全之处,再想结识那神通手段非凡的老和尚时,哪还有那位的身影?
“那位赶走妖怪的大师呢,暗去了?”
“不知道,应该已经走了吧,毕竟乃是有神通手段的大师,应该不喜俗事!”
“哎呀,这次还真是危险得紧,若不是那位大师突然出手,这次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
“是啊,若是知晓那位大师的法号和修行寺院,一定得好好前去拜谢一番!”
“咦,那位大师,好象就是镇江金山寺的主持法海禅师吧,看起来很象啊!”
“原来是法海搀师啊,难怪有如此神通手段,轻松就能赶走作孽的黑蛟,还能削去钱塘江上的一波灾难!”
“……”
李公甫跟着老捕快们帮忙救治伤员,听到这些议论不由心中一动。
这次的钱塘江大潮之变,可以说帮了他和老爹的大忙。
怎么也没想到,那条被官府来人重创的黑蛟,竟然还有胆子隐藏在钱塘江底兴风作浪,趁钱塘江大潮之时弄出滔天巨潮,害死了不少观潮人。
其中,就包括心思歹毒的所谓梁王亲戚,当然这厮是被李公甫和他爹李捕头生生阴死的,已经被退去的江潮卷入将中,绝对没有生还可能。
为了保险起见,在巨潮轰袭而来,观潮人群大乱之际,李公甫还暗暗做了点手脚,亲眼看着那胖子被潮水卷入几欲沸腾的江潮之中。
这次的钱塘江大潮巨变,可把钱塘县县衙上下坑得不轻,单单救治伤员,妥善安排他们的衣食住行,就花费了足足大半个月时间。
因为死了好几位权贵,还有部分豪商巨贾也跟着被卷入江潮之中死得不能再死,甚至惊动了府君和本省总宪。
之前来过的特殊衙门中人,这次再次过来追寻逃跑黑蛟的踪迹。
黑蛟的行径,简直就是打这帮特殊衙门中人的脸,难怪这帮特殊衙门中人摆出一副不寻到黑蛟就不肯罢休的架势。
这些事情,跟李公甫已经没多少关系,要忙的是他老爹李捕头,他这个捕快新丁有了不少空闲时间。
没了所谓梁王亲戚的威胁,他倒也没胡乱折腾,有了空闲时间基本上都跑来秦风武馆耗着,一边向师傅雷虎求教的同时,一边与师弟们交流切磋互相提高。
“师傅您是没看到,那金山寺的法海禅师当真厉害,手中禅杖变成一条金龙扑入大潮之中,将那黑蛟重创吓走,救了许多观潮人的性命!”
求教和切磋的空挡,李公甫凑到师傅雷虎跟前,说起那日之事唾沫星子横飞,眉飞色舞好不兴奋,最后遗憾道:“可惜法海禅师走得太快,不然弟子定要上去结交一番!”
“呵,你小子是不是想要加入佛门,改换门庭啊?”
雷虎白眼一翻没好气道:“说得那法海老和尚多崇高似的,难道你小子就不会深想一下么?”
“不能啊师傅,弟子怎么可能会改换门庭呢?”
李公甫吓了一粜,急忙摆手否认,见师傅雷虎一脸似笑非笑,情知被耍了无奈道:“再说了,法海禅师救了观潮人群的性命,又能有什么深意不成?”
“呵呵,既然法海老和尚这么厉害,怎么第一波巨潮冲击时不出手,非得等观潮人感受到了巨潮的恐怖威力,心生绝望时再出手挽救局面?”
雷虎没好气道:“这是什么,这是相当简单的扬名之法啊!”
李公甫顿时呆若木鸡,师傅的话虽然阴谋论了点,可仔细想来正是这个理。
只是……
“不管法海禅师是不是有扬名之举,他总算在关键时刻出手救人了!”
长长吐了口气,李公甫苦笑道:“这点,被救的观潮人都得领情!”
“你小子那是什么表情?”
雷虎笑道:“当时你也该出手的,虽然不说能救多少人,但总能在巨潮上劈开一道口子,指不定还能借机让打刀法更上一层楼呢!”
“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