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子修,”夏侯渊苦笑道:“乌桓,大汉附属也,若无因而攻之,恐为人声讨。”
曹昂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这件事,乌桓虽然有些少廉寡耻,但还算是大汉的小老弟,而且乌桓自曹昂征伐四方以来还算老实,尤其是曹昂兵威愈凶,乌桓人除了做些交易的商人,几乎都不敢往这边来,只敢劫掠辽东。
得找个因由啊,曹昂长叹一声,就算是再怎么蹩脚,也要寻个因由啊。
“叔父,且先撒出斥候,看乌桓可战之士几何,大多分布在何处,再做计较。”
夏侯渊应了,当即便遣斥候往去打探。
曹昂归营寨之中,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但是就现下来看,这个准备做的好像不是那么充分。
曹昂遂召庞德来议。
曹昂备说如今情况,问庞德是何想法。
庞德沉吟道:“主公莫忧,夏侯将虽言乌桓有二十万人,然控弦能战之士至多不过十万也。”
曹昂点点头,这个他当然知道,二分之一的比率是相当恐怖的一个数字,其中虽然有时代的因素,但也有不小的部族特性的因素。
当然,这也跟乌桓女人敢上马征战厮杀甚至不输于男人有不小的关系。
庞德又道:“起兵寻因由,却是难也,主公亦言,如今乌桓老实的很,恐不易寻到因由。”
曹昂苦笑,庞德这一通跟不说没什么区别啊!
曹昂苦笑,起兵的理由?以前打袁绍他们有理由?那特么不是双方都看不过眼,都想干翻对方?
然而如今有一方怂,龟缩不战,有些难办。
曹昂正苦恼之间,忽想起一事,哈哈大笑,“有也!”
庞德被吓了一跳,曹昂笑道,“令明去调动军马,来日便往渔阳去。”
庞德虽不知曹昂想到何计,见曹昂模样便知事已成也,忙去调动大军。
曹昂手书一封,“……吾闻大儒蔡邕有一女名唤蔡琰,流落于乌桓之地,吾父与蔡邕深交,关系密切,故遣吾追寻,请蹋顿单于相助……”
曹昂使人往渔阳郡送此信。
蹋顿收到曹昂的信觉得有些好笑,我是惹不起你曹昂,但是我不惹不就完了?固守渔阳郡,不招惹你的地盘,汝能奈吾何?
蹋顿冷笑着将曹昂的信撕成碎片,我部族二十余万人,搜寻一女子,无异于大海捞针,大漠寻沙,傻子才做这件事。
曹昂等到第三日,不见蹋顿回信,心下冷笑,起三万步卒并本部一万大军,浩浩荡荡往渔阳郡来。
时蹋顿正畅享美味的小羊羔,闻南方烟尘起,有大军杀至,心下大惊,忙上城门楼来看,而曹昂距城五里下寨。
蹋顿观旗号,知是曹军,心下大惊,忙令斥候去探究竟生了何事,怎惹得大军来攻。
斥候不靠近得不到消息,但是刚一靠近,就被曹军斥候捉了。
军士擒拿至曹昂帐中。
乌桓上层,多会说汉话,斥候亦多会,因此交流并无障碍。
曹昂笑道:“汝唤何名?孰派汝往吾营中来?”
左右两边亲军皆手按利刃,身形雄壮,那斥候不敢不言,“小人名唤库存,乃是蹋顿单于座下斥候,今将军远至,单于使吾前来问将军何意。”
曹昂大笑,库存?好名字,好名字啊,而且也有脑子,这一番话既说明是蹋顿让他来的,又没撕破脸皮,这应当是乌桓斥候中不多的聪明人了。
曹昂大笑,库存也陪着笑。
但是库存觉得气氛不对,曹昂大笑便变冷笑,且面色逐渐阴沉,库存就笑不出来了,心中颤颤。
“吾请汝家单于助吾寻人,言语之中甚是客气,然汝家单于一连三日不曾回复于吾,是否看吾曹昂好欺?”
库存打了个哆嗦,他那知道这种事,也不知道曹昂说的是真是假,跪伏在地上不敢说话。
曹昂摆了摆手,使人取来吃食,赐予库存,“回去禀告汝家单于,限其三日之内寻到蔡琰,此事便休,吾当即回军且有礼物送上,若是寻不到。”
曹昂那冰冷的眼神快把库存吓尿了,库存都快觉得曹昂轻轻点点头,两边的军士就会把他砍成肉酱!
库存想都不想,直接脱口而出,“单于一定会帮将军找到,请将军安心。”说完了便“砰砰”的磕头。
曹昂大笑,令人将库存带下去。
庞德望了望库存的背影,拱手道:“主公,若是蹋顿在三日之内当真寻到那蔡琰,又当如何?”
曹昂失笑,“汝可识的那蔡琰?”
庞德愕然,“自是不识的。”
曹昂摇了摇头,轻声笑道:“吾亦不识也。”
庞德愕然,转而明悟,又听曹昂道:“左右不过一女人。”
庞德点了点头,曹昂道:“令明且去安排,明日便攻城。”
庞德应声去了。
却说库存回到渔阳城上来见蹋顿,蹋顿问库存,曹昂因何来攻。
库存跪在地上,“禀单于,那曹军将领言说单于瞧不起他,没给他帮忙找人。”
蹋顿大惊,“曹昂?曹昂亲至?”
库存愕然,“属下不知。”
“那人可是面白无须?甚是威严?”
“确是如此。”
蹋顿慌了,人的名树的影,曹操他都干不过,曹昂这么凶,他就更怕了。
想起前几日轻巧的将那封信撕成碎末,蹋顿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嘴巴子!
“曹昂还说,单于若是能在三日之内寻到那蔡琰,他不仅退兵,还有礼物奉上。”库存小心翼翼的道。
“当真?”榻顿转忧为喜。
“当真,那曹昂还赐我酒食,令我归报单于。”
蹋顿大笑,“如今了保吾乌桓无忧也。”
乌桓分地而统,且二十万人说多也多,说少也少,他单于一条大令传下去,事关乌桓部族大事,孰敢不从?
蹋顿不敢拖延,忙使人传下令去,言说寻一名唤“蔡琰”的女子,若有所得,厚赏!
待命传往各处,蹋顿才松了口气,这,应该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