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义策马至审配身侧,阴冷的望着那三千军士,“主公,不若……”
审配呵斥道:“愚蠢,若与这三千军纠缠,吾何必言说让路者不死?”
马义诺诺。
审配又冷笑道:“这三千军士,亦能拖住曹昂几刻钟!”
却说曹昂引虎豹骑军士来追审配,方重启出审配后军,行不数百步,又逢三千军拦住去路,前锋军士忙将之团团围住。
三千辽西军欲降,曹昂不由得皱眉,有了这三千俘虏,却是不能去追审配了。
曹昂问道:“审配军有多少骑兵?多少步卒?”
有军士答道:“骑兵近七千有余,有两千余步卒,然其越过吾等之后,两千步卒亦寻相熟兵士上了马,如今已然走了半刻钟有余。”
“公孙康又在何处?”
说到公孙康,众人的面色瞬间颓败了些,良久方才有人道:“公孙康早在先前将军方至时便引骑兵往平冈城去了。”
曹昂心中暗喜,平冈城中有伏手,如今倒是不慌。
曹昂遂令军士收缴这些兵士的军械、衣甲于此处待庞德至。
等不半个时辰,庞德引大队步骑至。
庞德忙来拜见,曹昂备说前事,“令明,如今战事不紧,平冈有审配守军,公孙康往去攻之,审配又紧随其后,且令士卒将歇精神,缓缓往平冈赶去便是。”
曹昂便领大军在城外扎营,放三千辽西军士归家,无家可归者,便编入步军营中。
将息一日,曹昂方令大军往平冈城去。
却说公孙康引七千大军狂奔,他知审配就在后面,即便曹昂跟柳毅都在后面,依照审配的聪明,想必很快就能脱身,所以他必须得快些夺下平冈。
回虎在平冈城中过的可是滋润,虽然麾下军士分出两千去,但是最精锐的三千还是在他麾下,平冈城虽受了战火的打击,但是毕竟大城,物产资源丰富,较其平日里掌握的权力何止翻番?
每日酒肉不断,再掳掠几个小美人暖床,回虎觉得若是能这样过一辈子,酒肉美人不断,那该多好啊。
是夜,回虎正搂着小美人安睡,忽听城中喊杀声起,后心儿顿时起了冷汗,忙穿衣披甲,唤亲兵集结士卒。
公孙康跃马挺槊,“勿伤民众,不许劫掠,只杀中辽军!”
四下军如潮水,城门二百余中辽军早被砍杀。
回虎见城中皆是火把,亮如白昼,心下大骇,以为曹昂杀来,却见公孙康跃马挺槊,四下杀伐,屠戮士卒,心下大怒,“公孙康,吾来战汝!”
公孙康听闻有人呼喊,引亲军跃马来取,二人都受过伤,又都沉迷酒色一段时日,当真是旗鼓相当的对手,十成十的打了个五五开!
公孙康久战不下,心下羞怒,往日他可不是这般,怒喝一声,奋起勇力,依旧是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得谁。
回虎亦怒,他居然沦落到跟公孙康一般了?
公孙康气力不继,虚晃一枪,怒喝道:“左右,与吾围杀此獠!”
回虎大骂公孙康卑鄙,公孙康冷笑,“尔等窃吾土地之时怎不言卑鄙?杀!”
数十骑当即围了上去,回虎亲兵欲来相救,公孙康摆了摆手,大军围了上去团团绞杀。
不多时,回虎便被众人围杀至死,约莫被砍了近二十刀。
公孙康大笑,一槊挑起回虎的脑袋,“回虎已死,降者不杀!”
还有不少军士抵抗,公孙康当即令弓箭手射杀,有不少犹豫不决的也遭了殃,见公孙康一副狠戾的样子,心下惊恐,约一千余军士降了。
“紧闭四门,每门去一千军士!”
“诺!”
公孙康冷冷的看着投降的这一千军士,“尔等皆属辽东军,原属吾父麾下,只因公孙恭那逆贼弑父夺位,尔等才换了主人,今吾公孙康在此,尔等可愿为吾效力?”
一众军士面面相觑,忙躬身下拜,“拜见主公!”
公孙康大笑,如今加上这一千余人,他麾下已有近八千人,固守一城绝对无碍。
却说审配紧赶慢赶,赶至平冈城下。
马义跃马厉喝:“回虎何在?今主公已归,速开城门!”
连问了三声,城上不见回复,马义方欲转身回禀,城上忽扔下一物,马义视之大骇,那物正是回虎头颅!
城上公孙康一声朗笑:“审配逆贼何在?”
审配阴着脸出阵,“公孙康,城池吾已然言说送汝,汝因何杀吾大将?”
公孙康冷笑道:“是汝未通知汝麾下恶狗,其逢人便咬,险些伤吾,吾如何杀不得他!”
审配冷笑,“那柳毅亦死于吾手也,可惜行军匆忙,未将人头带来与汝。”
公孙康大怒:“审配,汝莫放肆!”
“公孙康,汝切莫得意!”
公孙康冷笑道:“如今平冈已然在吾手中,汝有胆便来取!”
审配恨恨,“扎营!”
马义忙应声去了。
却说马义见了回虎头颅,先是大惊,继而大喜,如今审配手下勇将只他二人,今回虎已死,他马义地位自然提升,便是此次征伐辽东失败又能如何?只消他存留着小命回到中辽,到那时自然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翌日,审配派出斥候去探听曹昂军士动向,探知曹昂军马缓缓前行,审配心下愈加焦躁,依照曹昂行军速度,再过半日即到,半日,他如何能取下平冈城?
审配在大帐之中踱步,使人唤马义入,“马义,今有一任汝当之,汝可敢为之?”
马义忙拱手道:“主公有令,属下万死不辞!”
审配笑道:“无需万死,只消汝入城一趟便可。”
马义一脸懵,“入城??”
审配脸色转晴为阴,“怎地,汝可是不愿?”
马义心下苦涩,躬身拜道:“属下正思虑如何为主公排忧解难。”
审配冷哼道,“汝只需如此如此......”
“主公,吾这一去,恐难归来,请主公拨些金帛养吾父母妻子。”马义觉得嘴里满是苦涩。
审配大笑,“汝只消依吾所言说之,公孙康定然不会杀汝!”
马义虽然将信将疑,但是没办法,如今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他,只好拜辞了审配,换上一身新甲,往关上来。
马义是个机灵人,不然审配也不会派他往平冈城去,马义心中反复念叨审配嘱咐的那些话,力求万无一失。
时公孙康正饮酒,闻说审配遣人至,不由得惊道:“吾与他审配有甚话说?”
正待使人乱棍打出,忽又想起曹昂来,“将那人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