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审配自离了平冈三里,便令军士骑马缓行,离了五里,便令军士打马行之,待至十里,放开马蹄,肆意奔驰。
庞德引一千兵士,未打火把,缓缓摸到审配大寨下,定睛视寨中绰绰人影,却见歪斜不齐,庞德有疑,令军士去探,不多时,军士便扯着一个草人归来,言说寨中尽是草人,实无一活人。
庞德大惊,又令数个军士进去查探,确认一番,忙带着草人来见曹昂。
曹昂大笑,“这果真是审配手段。”
“主公,营前寨后草人,甚至多穿衣甲。”庞德又递过一副穿甲的草人。
曹昂笑道:“令明,今夜便取平冈!汝且去搜罗这些衣甲,再令五千人往营寨中驻扎。”
“诺!”
不多时,庞德便令军士得衣甲一百五十来副,同时让步卒缓缓进入大寨之中,曹昂令一百五十人穿上审配军衣甲,秘授其计,众军士领命而去。
曹昂令军士发九支响箭,城上军士闻声惊醒,见审配寨前约有万人捉着火把准备下寨,当即大惊,忙令人去报公孙康。
公孙康大惊,忙令军士严防死守。
却说曹昂计较完毕,假意引大军攻审配大寨,不多时寨中厮杀声震天,四处火起,不断传出军士惨叫。
公孙康大惊亲自上城来看,只见审配寨中黑烟不断,四处皆是喊杀声。
不多时后寨栅栏破开,一百余军士奔出栅栏,踉跄着拿着兵器朝平冈城来,“太守救命,救命啊!”
公孙康冷笑,“弓箭手!”
那一百余军士道:“太守饶命,今审配已死,只马义在前寨死守,若太守不接纳吾等,吾等将降曹昂也!”
公孙康忙止弓箭手,他看不上这一百人,但是曹昂多了这一百余人,那多少也能拼掉他些许军士,况且如今审配已死,寨中情况尚未可知,不若让此些人进来,一问究竟。
公孙康道:“令其扔掉兵器,城门开条缝,放之入内。”
“诺!”
公孙康做的可谓是很小心了,但是他低估了这一百余军士的战斗力。
扔了兵器,藏的还有短刃,打开一条缝,只消这一百余军士进入城中,四下戳杀守门军士。
曹昂见一百余军士进入城中,大喝道:“众骑军随吾入城!”
公孙康大惊,忙令军士紧紧闭城门,但是守门军士被那一百余军士死命缠住,一时之间,如何能闭?
曹昂军骑兵纵马狂奔,用命挤开了平冈城门!
公孙康浑身瘫软,“吾中曹昂计也。”
城中原先存留下来的军士披上甲胄,拿上兵器,集结成军攻杀城中军士。
平冈城,大乱。
公孙康见大事不妙,忙引亲军往中辽奔去,他觉得现在审配已死应当不假,不然大寨不会被曹昂攻下。
所以他觉得现在中辽如今群龙无首,先前那些臣子多为公孙恭、审配胁迫,如今他这个正统的辽东之主往中辽去,岂能无得?
公孙康恨恨,曹昂,汝等着!
曹昂分派大军围杀一部分拼死抵抗的军士,便喝问公孙康何在。
辽西军被杀的心中惊慌,不敢说谎,“往东北方向去了。”
曹昂大喝:“虎豹骑!”
“诺!”
当即有三千余军士翻身上马。
“整装!”
环首刀归位,马槊挂在马侧,身背弓箭。
曹昂高声道:“今公孙小儿欲逃,尔等可愿纵之?”
“杀,杀,杀!”
“善,与吾同去追杀公孙小儿!”
“诺!”
千骑卷平冈。
却说公孙康虽先行一步,然大军胯下马大多良莠不齐,不半个时辰后军落下的军士便被曹昂追上。
“公孙康何在?说出来,吾饶汝性命!”
普通军士在大军面前宛如羊羔遇上狼群,吓也吓死了,如何敢放肆,如何敢说谎?
“那边……”哆哆嗦嗦的一指。
曹昂冷冷的逼视着这个军士,嗯,没有说谎的肢体特征,“杀!”
众军士呼啸而去,留那军士尿了裤子,滑下马去,曹昂那一个“杀”字,他都以为自己命要没了!
“去中原吧,”这军士苦笑着望着远去的虎豹骑,“战场厮杀失了胆气,老老实实的做个农人,闻说中原越来越富饶了……”
又过半个时辰,曹昂终于追上了公孙康。
“公孙康,汝往那走!”曹昂大喝。
这一声顺着风传到公孙康耳中,公孙康面目狰狞,“曹昂,汝非要至吾于死地?”
曹昂冷笑,弯弓搭箭,冲着公孙康就是一箭,可惜忒远,只射在一个军士的后背上,但是这一箭吓了公孙康一跳,早知道他当初被那一箭折腾的可不轻。
“速速行军,速速行军!”将至中辽界,公孙康心中希望越来越大。
曹昂冷笑道:“公孙康,审配未死,汝知否?”
迎面风吹的公孙康嘴巴子疼,听的曹昂这话,公孙康冷笑道:“曹昂,汝欺吾如小儿乎,审配已……”
前方忽然传来隆隆的马蹄声,公孙康大惊,这起码有一万骑兵的架势啊!
曹昂令全军马速放缓,公孙康亦放缓马速。
不多时那一万骑军放缓马速,于门旗中闪出一人,满身锦袍压不住那股子奸气。
“曹昂,近来可好?”审配隔着公孙康跟曹昂打招呼。
曹昂不由得冷笑,懒得搭理这厮。
审配浑不在意,看着一脸惊愕,震恐异常的公孙康,觉得心下好笑。
“公孙康,汝往吾辽西来有何事?”
“审配,汝,汝不是死耶?!”
审配一愣,转而心思电转,哈哈大笑,“依此见,汝又中曹昂计也!”
公孙康咬牙切齿,心下大怒,他终于明白了。
“曹昂,公孙康便与汝了!”审配冷笑,如今他一万在此,公孙康约摸有三千余军,且看汝如何杀!
曹昂喝道:“今公孙康必死也,审配不仁,多戮亲近之士,若有人能杀公孙康而夺其头者,吾与之千金!”
曹昂心下冷笑,武力,从不是他最大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