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风转过身正对着她，慢步走近她，高大的身形压迫感极强。
他垂眸看着苏问姽，缓缓开口：“和他去健身房不行吗，偏要一起出去跑？”
“我不要。”苏问姽不满道，“我不喜欢。”
季衍风一怔。
「我不喜欢」
「我不喜欢你」
......
苏问姽忽然感觉季衍风整个人的气场不对劲了，像是即将要来临的龙卷风一般，远处黑云逐渐蔓延压来，伴着狂风，雷声浩荡。
苏问姽愣愣地看着季衍风，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这个样子了。
她皱眉，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季衍风。”季衍风没有回应。
苏问姽忽然想起来，她其实是真正见到过季衍风真正发火时的样子的。
高二放假的第一天，苏问姽便趁着妈妈不在家偷偷出去浪。
在同学聚会上玩得特别嗨，几十个人又是滑雪又是烧烤又是飙车的，苏问姽在朋友家喝了点烧酒，玩得不亦乐乎。
凌晨一点多才准备回家。
“哎，苏问姽，你妈又不在，你直接在我家住得了呗。”好朋友在后面大喊。“就是啊，别那么快走嘛很扫兴的......”一堆男女生也在后面喊。
苏问姽喝得脸颊都红了，全身火热，她笑着摆了摆手，“算了，我已经叫了车了。”
好朋友想继续劝，另一个男生调侃地嘲笑道：“别劝她了，要是回去晚了，季哥得生气了。”
苏问姽立马竖着眉头：“开什么玩笑，我还怕他？！”
有人左看看右看看，“哎，今天季哥怎么没来啊。”
跟苏问姽玩得好的一个女生道：“这不前两天和问姽吵架了呗。”
“又吵啊，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你俩也不嫌累。”
“你懂什么，这叫情趣，我们看是吵架，他们那是撒娇呢。”
一群人嘿嘿笑得很贱。
“你们怎么那么八呢你们。”苏问姽一口难敌众人言，气得把原本就红的脸，红得更上一层楼。
朋友在后面皱着眉，“哎你一个人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呗。”
苏问姽摆摆手：“就两步路，我也没喝多少，你自己喝得都够呛呢。”
结果，她刚一出门，正在等车的时候，就被四个小混混盯上了，嘴里侮辱骚扰，还上手摸她，将她往没有监控的巷子里拖，手里还拿着绑宠物专用的绳子和手铐，只是看她威胁性不大就没有用。
后面的一切都发生得很混乱，她不知道季衍风是什么时候来的，只记得季衍风真的是他们往死里打，有个小混混的牙床都被打歪了，牙都掉了两颗，还有一颗连着红白色的牙筋垂着晃动，嘴里血肉模糊的还黏着血唾沫，哭得快咽气了。
她脑子恍惚着走过去时，季衍风正踩着其中一个小混混的肩膀，掐着他的脖子，手臂青筋凸出，眉眼陷进黑暗里，嘴角带着狠戾的笑——
他一字一顿道：“老子操你妈的你敢动她。”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却还是记得抱住季衍风的腰不让他继续打，要不然真的会打死人的。季衍风在被抱住的那一刻就顿住了。他的脸上还挂着血和伤，他什么也没说，只转过身静静地看着苏问姽。
那次过后，苏问姽就再也没有独自凌晨一个人出去过。
......
那个时候的季衍风，和现在的沉默不言的季衍风，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现在的季衍风气压更低，像是夹杂着一些她不能理解的、难以言说的......像是难过的东西。
